最后那人话音未落,一记飞镖贴着他的脖颈飞过,在靠近动脉的地方划下不深不浅的一道伤口。但凡身手好些的就能看出来,那伤口再深一分,这人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只不过伤口虽不深,血却流得多,乍眼看上去十分恐怖。
被伤的人惨叫一声,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谁敢暗箭伤人!”盟主怒道。
这暗器发来时悄无声息,他也是在飞镖快要伤到人时才发觉。可那个时候阻拦已经来不及。
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且他还无法察觉,他面子上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因此惊怒交加。
一个清冷的声音答道:“再让我听见你说我父亲一个字,下一刀就是飞进你嘴里了。”
楚云舒在林衣的搀扶下缓缓从人群后走进来。
林衣周身带着一层寒意,竟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避开,不敢靠近他二人。
其他人见发暗器的竟然是一个瞎子,还是个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会成为目标。
贺江麟见了,阴阳怪气对楚天阔道:“姓楚的,你纵容你妹妹伤人,还有何话可说。”
“哼,”楚云舒冷笑,“我出手前我哥哥并不知情,何来纵容之说。那人出言不逊在先,我教训他他是理所应当。我父亲能不能瞑目,还轮不到你们嚼舌根。贺掌门若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
贺江麟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姑娘年纪不大,眼睛残疾,就算是楚天阔有什么错,难不成他还真的去与一个姑娘计较。这要传出去,江湖人岂不笑死他。
且楚云舒是为了维护父亲,本就占了理的。贺江麟急着打压烟波庄,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这会儿反驳的话说不出,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昆仑派为什么会被烟波庄压下去,只看这贺掌门的做派就知道。想要吞掉烟波庄的不止他一个,可他吃相未免太难看。
楚云舒脸上满是轻蔑,道:“墙倒众人推,有人算计烟波庄,你们便也乐得朝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哥哥一心记得父亲的教导,谨记‘侠义’二字,从来少发脾气。你们便觉得我们烟波庄成了软柿子,任人拿捏?不过我奉劝诸位慎言,所谓祸从口出,若今日或来日我烟波庄洗刷了冤屈,诸位的大恩,我们自然一一报答,一份也不落下!”
陈湮听得一愣一愣的,低声道:“你这个妹妹比你厉害多了。”
楚天阔露出温柔的神色,颇有些骄傲,道:“云舒爱憎分明,以前在家里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父亲也曾说若她是个男孩,这庄主之位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我觉得就算是女孩也不一定不能继承家业,所以我从不拘着她。且她自眼盲以来,吃了多少苦,有多少委屈,都不曾出口,这一次也是气得狠了,所以发泄出来。”
陈湮也道:“你有个好妹妹。”
说完,看向陈珺的目光便复杂了几分。陈珺察觉到,看了他一眼,竟然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陈湮心里气道:“妈的,我就知道你丫心虚了。”
众人见楚云舒口齿伶俐,便自觉又把矛头指向楚天阔。贺江麟连连吃瘪,如今打定主意不再开口。魏行天自然要趁热打铁,便又问楚天阔:“事已至此,楚庄主,你打算如何给我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