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赵府书房。

看着眼前的地图,饶是赵兴呼吸也重了许多,“她果真有这本事?”

“属下亲眼所见。”

赵兴手指在那画布的墨迹上摩挲了几下,“若是如此……便是为我赵家妇,又有何不可?”说着,他又扬声,“来人,去叫伯庸来。”

门外,当即有侍卫应声而去。

姚章眉毛轻轻动了动,就凭这几日的印象,他可不觉得那位梁姑娘愿意老老实实地嫁人。不过,这话他开口却不合适,他微微俯首,道:“主公既是商谈家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赵兴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天色,“也是,都如此晚了,乐终先回去歇息罢。”

“章先行告退。”

姚章出门便碰见了赵卓,两人擦肩而过,不多时,书房里便传来一声怒斥,“混账!”

姚章一挑眉:……没想到,竟然是赵卓不同意。

“父亲息怒,只是这婚事,请恕儿子不能答应。”赵卓说着,深深俯首。

赵兴气极反笑,“前几日你可还跟我求过此事。怎么、这还没过一旬,就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儿子彼时愿意,此时却不愿了。”赵卓沉声道。

若是父亲在三日前同他说这话,他一定是极欢喜地答应下来,可如今……赵卓深深地低着头,以掩饰脸上的表情。

“为何?!你跟我说说,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

赵卓苦笑:怎么说?说她同子阳两情相悦,自己不好横插一杠?……兄弟俩同争一女,那父亲会如何看她?她将来又如何自处?

他只能深深地俯首,“儿子不愿,求父亲不要为难。”

赵兴深深出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儿子,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待梁公抵达兖州,我会同他商议的,你回去罢。”

“父亲!”赵卓猛地抬头。

赵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回!去!要我再说第三遍?!”

“儿子告退……还望父亲三思。”赵卓最终还是低头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后,赵兴仍旧拧眉盯了一阵的那门扉,脸上却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他止不住地摇头——真不知道,伯庸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是哪里养成的。

乱世之中,要得就是争!就是抢!

视线又转回到桌上,他又眯眼打量了一阵儿那卷未完成的舆图,尔后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匣来,将那匣上的铜锁打开,取出其中的卷轴,珍而重之地在桌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