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个做过天子的女子,哪怕这样披着他的衣裳,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她无论做什么,都让迟聿挪不开眼。
他走到她身边去,朝她伸手,本意是想帮她把衣裳拉紧一点,她却警觉地后退一步。
迟聿放下手,问道:“身子如何?”
她冷笑,“不劳挂心。”
多说无益,他干脆不再同她说话,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好。迟聿把她扛回了床上,拿过药膏帮她上药,商姒也没力气挣扎了,便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过了许久,她忽然道:“倘若有一日,你一统天下,登基为帝,遇见一个如我一般,敢给你冷脸的女子,你会不会,也是如此非要征服不可?”
他皱眉,“我就如此之口味独特,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嗤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你对我不依不饶呢?”
迟聿不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世他还年少时,就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天子起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兵临城下,他望着城楼上眉目精致如画的少年,长久只对权势动心的他,忽然尝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再到后来,他沦为阶下囚,身为废帝,却举止淡漠,不卑不亢,迟聿在暗中看过她安静独处的样子,她没有一丝痛苦、难受、绝望,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这与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在这个人人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的乱世,为什么这个从高处跌落、本应最为不甘心的少年天子,却如此安之若素?
迟聿便时常去找她。
被软禁的少年许久不见人,他的来临打破了她的宁静,她头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却命人搬来棋盘,笑道:“朕今日,想找你好好下一盘棋。”
“罪人不敢。”
“朕赐你无罪,坐下来与朕下一盘棋。”
“草民不敢。”
“你只会说‘不敢’么?”
她终于改了口,“草民不会下棋。”
“那你会什么?”
“草民什么也不会。”
一边的内侍疯狂地朝她打着手势,少年眉目沉静,不为所动。他说的是实话,不会的东西,就算谎称会,也瞒不过去。
迟聿觉得好笑,手指曲起,轻扣桌面,“什么都不会,那就是个废人了,朕这里不留废人。”
她从他的口中听出了威胁之意,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终于紧张害怕起来,过了许久,她憋出一句话来,“其实……也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