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俞安闻言,面上笑容竟是更甚:“巧了。某也不愿凑这个热闹,正打算回住处去。某前些日子方得了副好棋子,早闻三郎好棋,不如同在下手谈两局去?”

疏长喻只差冷笑。

这樊俞安两辈子下来,拉拢人的方式还真是一点没变,分毫创意都无。

只恨他当初单纯,还真把这一起饮酒下棋、作诗论道的伴儿当做了挚友。

“樊公子。”他干脆停下脚步来,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讥诮地说道。“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疏某也深以为然,不愿与公子深交。也希望樊公子与人相交时,多看看人眼色,莫让人把话说得太通透。”

纵是樊俞安,听到他这番话都面露了尴尬。

“我……某不过是观三郎风骨舒朗,如亭亭风竹,同俗世众人皆不一样,便……”

同一套说辞。

“疏某告辞。”疏长喻言罢,连礼都没行,转身便走了。

他前世识人不清所犯的傻,怎会重活一世仍蹈旧辙呢?

待他上了马车,仍疲惫得心生烦躁,隐隐有些想念起景牧来——且不论其他,自己终日在世间众人间周旋,唯有同景牧教书上课时,能得片刻清净。

疏长喻一晃神,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无端地,想景牧做什么?

“调个方向。”他皱了皱眉,掀开马车的帘帐吩咐道。“去庆隆街北的永宁巷。”

车夫哪敢不从,连忙按着主子的意思,赶着马车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