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疏长喻顿了顿,正色道。“你只道你喜欢我,许是你自己生了错觉。前世你孤立无援时,我不过恰巧拉了你一把,你便铭记至今。我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好的人,我这人烂透了,不过是当时一时心慈手软罢了。景牧,你别将雏鸟之情错认成爱慕了。”

景牧闻言,却是坚定地摇头:“不是的,少傅。”

他清楚地知道疏长喻就是自己心目中那个风光霁月的人。但天下以仇恨待他,将他拖入了泥潭。但他纵是身在泥潭,他的心也一直是干净的。

景牧自己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将这个人看得分外透彻,也花了十多年,分清了自己对疏长喻的感情。

那不是简单的雏鸟之情,而是杂糅着欣赏、怜惜、爱慕和占有欲的爱情。

景牧比谁都清楚。

可他这幅坚定不移的模样,看在疏长喻眼里却是冥顽不灵一般。

“算了。”疏长喻道。“抱够了就坐到边上去。”

景牧乖乖地嗯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的坐榻上——正是那天他没来,疏长喻看向的那个位置。

“抱歉,少傅。”他低声道。“数日不见,我……太想您了,便失态了。”

疏长喻抬眼,皱眉瞪他。

景牧连忙话锋一转,道:“少傅,南下的官员业已出发了。”

疏长喻嗯了一声:“下官终于能平反昭雪,从这儿出去了?”他勾起一边唇角,神情中满是凉冰冰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