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倒是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他睁眼,便见那蒙面的杀手双目圆睁,以一种颇为扭曲的姿势被刺穿了喉咙。他脖颈处的气管刺了出来, 白生生的一片, 一边往外喷涌着血, 一边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倒在了他面前。

继而,露出了后头执剑的景牧。

他仍旧是那身侍卫的盔甲,手里握着普通侍卫的佩剑。他一脚踹开地上那个被他捅死的尸体, 又挡住了另外一个方向刺来的利刃,剑往那个方向一送,又杀一人。

“少傅,可有伤到?”疏长喻听他问道。

疏长喻愣愣地摇了摇头。

他便一把将疏长喻从马车的废墟中拉了出去,护在自己身侧,接着连杀几人,鲜血四溅。

这波杀手大概有二十来人,一多半都在顷刻间死在景牧剑下。此时剩了两三个残兵游勇,也被剩下的侍卫斩杀了。

疏长喻这才后知后觉,开口命令道:“留一两个活口……”

“没用的,少傅。”景牧低声道。“和上次同一拨人,口中藏/毒,不杀也留不下。”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杀手也死了。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二十来具尸体,其中还有几个,是猝不及防被杀掉的护卫。

官道都被染红了。

疏长喻看着那满地血腥,胃里有些不适,便侧过头去。

一侧目,便看到了方才被景牧刺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人。

遍地尸体,就他死相最惨烈。

此时,他还没死绝,浑身抽搐着,每抽一下,他歪斜的脖颈处便涌出一股血。

那一双眼,瞪得浑/圆,五官扭曲,满脸染血,直盯着疏长喻。他一张嘴,仍旧是咔咔的声音,像漏风的破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