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便是疏三公子呢?”
“敬臣啊……”戴文良叼着那根骨头。“敬臣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我信他,不可能。”
“那假如呢?”
“假如……”戴文良思索了半天,几乎睡过去。
片刻后,他揉了揉眼睛,道:“即便有这个假如,他定然是情非得已的。”
赵朗之自己都不知为何,便追问道:“那你当如何?”
“不能如何。”戴文良脱口而出。“他是我弟弟呀,我哪里能对他做什么……再说了,疏长彻在玉门关,家都回不了,我得替他照顾敬臣呐……”
赵朗之一愣。
前世,他流放东北边境时,听一个流放的武官说过。那武官说,戴文良与疏长喻有杀妻之仇,故而戴文良身负赫赫战功,也不愿再留朝廷。当时他要造反时,曾鼓动过戴文良,但戴文良却是一口回绝。
“莫再同我提及此事。”据说,当时戴文良是这么说的。“疏家二郎已经没了。”
当时赵朗之只觉得是这武官胡诌,同他们吹牛皮的——毕竟这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如今,赵朗之却明白了过来。
他许是喝了酒,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钝钝地难过。他皱着眉,紧紧盯着醉醺醺的戴文良。
世间……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人活着,怎么能像他一样,没有一点仇恨呢?
片刻后,他拿着酒壶满斟了一杯,仰头喝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