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匡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方才那本书因自己的动作而落入尘土之中,书页也折了。

景匡自幼痴迷于此,尤其爱惜书本。但是他此刻却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书,只看着冷宫萧索的大门,片刻没有言语。

景牧刚走进冷宫,便听到了里头细细碎碎的啜泣声。他走进去,便见景淙正坐在床榻边,默不作声地安慰着以泪洗面的惠贵妃。

二人见到景牧进来,连忙站起了身。惠贵妃见是景牧来了,哭得更加伤心,几乎声嘶力竭。

景淙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抬头眼带央求地看着景牧:“……二皇兄。”

四年了。景淙跟之前抢景牧风筝的小胖子已经几乎不是同一个人。他身段抽了条儿,脸上虽尚带点婴儿肥,却已经是个清秀俊美的小少年了。

景牧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相依相偎的模样,一时间心里有些萧索的燥郁。

人生在世,向来会有些牵挂。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总归是群居而生,相互扶持的。但他自幼却是个异类,此后幸而有疏长喻的出现,亦师亦友,无微不至,他景牧才幸而没有茕茕孑立一辈子。

但是现在,自己做错了事,这个人也要离他而去了。

他不耐烦看着眼前这样的场景。

“收拾东西,该回哪里便回哪里去。”景牧看着他们,像个局外人一般,冷声道。

他面前的惠贵妃和景淙,以及他身后赶来的景匡,听了他的话,皆愣在原地。

整个屋子静悄悄一片,只剩下惠贵妃压抑的抽泣声。

“二皇兄,你的意思是……?”景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怎么,冷宫住习惯了,不愿意搬?”景牧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