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扑到流暄身上。我开始流眼泪。
人生的开端不是出生的时候大声哭泣,而是找到那个人以后的流泪,就像心脏上也长出相似于泪腺地东西。心在哭。
我曾经惶恐,因为怕终究在这种环境中迷失自己。随着年龄长大终究随波逐流,保持不住心中的那丝清醒,现在我不怕了。
流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表现的都是淡淡地从容,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有一些微微的错愕。本来地几分冲动的我。顿时在他微微僵硬和惊讶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羞怯,风很冷,是因为我的脸在发烧。
一边流泪,一边发烧。
月桂花瓣飘落在我地眼皮上,软软的,我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我说:“流暄,你教我武功吧!我拜你为师,我叫你师”我想离你近一些。跟你一起成长,也许有一天我的武功会帮到你,如果我武功好了。我在你身边我会觉得你很安全,因为这个世界上肯定不会伤害你的人。是我。
从此以后我对他有了一个特别的称呼。亲切而又柔软的称呼。
我有一个好师父,每天练武也变得快乐起来。不但快乐,而且用心,因为我不能给我师父脸上抹黑。
流暄教我武功的时候表情很正经,但是他教的招式却和书本上的不一样,他总是会这变一点,那变一下,我每一次练地时候,想起书本上画的图画,都忍不住想笑,流暄不会在偷懒,故意不好好教我吧。
旁边的男人看看我,话不多,秀丽地眉毛一挑,“有空去试试。”这一试不要紧,我发现这么刺和那么刺虽然只有角度不同,但是结果完全不一样,我屁颠颠地来问流暄,“为什么这样做就比那样有效呢?”
流暄说:“因为你个子矮。”
我的笑僵在脸上,个子矮所以刺剑地角度也不同。愣了一下,我脸上就像挂了一朵花,高兴地合不拢嘴,张嘴说话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我说:“怪不得和那些师父教地不一样,那些师父是给大家吃大锅饭,你只教我一个人。”
流暄拿剑的手停了停,“我不能教别人吗?”
我僵了,“这怎么行,你怎么能教别人,就因为武林中人肯定都会收弟子在身边,我才当你弟子的。”
流暄没有说话。
我说:“我怕将来有人能像我一样离你这么近。”
流暄脸上总是有那种孤傲,绝冷的表情,倒不是因为他绷着脸,即便他在淡淡的笑,也会让人觉得离他很远,他仿佛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偶尔让人仰头看见了他,看见了他就会被他吸引,把他劳劳记在心里,但是他不会记得你,他根本也看不到你。如同银白的雪地里的一朵鲜艳似火的花朵,绝傲的绽放着,盯着这朵花看,会被耀眼的光刺伤眼睛。
我想跟他接近,可是他又不懂得跟人接近。
我喜欢流暄,所以姐姐试图通过调查流暄祖宗三代来判断他的性格,经过了几天的冥思苦想,姐姐说:“一点都不像,他跟他爹,他爷爷,他祖爷爷,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苹果树上会长出雪莲花来吗?不可能啊。我牢牢地抓住姐姐的手,“怎么办?”
姐姐戳戳我的鼻尖,皱着鼻子喊:“小丫头。”后来她又背着药箱出去了,一走大半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就有了点主意。姐姐说:“他这种人,好像天生就有了孤傲的性格,很难接近,我猜他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不喜欢别人接触他,对他这种人感情要从小培养……”我瞪了姐姐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姐姐说:“听我把话说完。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懂得喜欢人,你就教他啊!先不要要求他离你有多近,只要你能保证你是离他最近的,总有一天会有机会让他喜欢上你,当你发现他对你跟对别人不同了,那你就成功了。”
有一天我会发现他对我不同吗?
姐姐拍着我的肩膀,“一步步的来,慢慢地引导他,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引导流暄,让他只对我一个人好?呃,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万一他永远不开窍,或者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呢?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很好,当别人都觉得他可怕,而我不这么认为的时候,我一定非常的高兴,会快乐的不得了。
我高兴地得意忘形,叫了一声,“姐!”姐姐没理我,我又喊了一声,“温清雅。”
姐姐才像忽然惊醒,她额头上都是汗。可是我没有思考太多。我在想,我要站在流暄身边,我要笑着跟他说:“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怎么也有些引诱的意思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很舒服,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从床上爬起来,小莫也来敲门了,我把门打开,小莫试探着往里看,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忽然扑到流暄身上。我开始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