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放到碟子里,流暄把它夹开,顿时随着热气飘香了满屋。我的肚子更不客气地叫起来,我说:“可能还没熟,我来尝吧!”
流暄浅浅一笑,夹起饺子放进嘴里,“不怎么熟。”然后吃了进去我愣了一下,笑的乱颤,“不怎么熟,你还吃了。”
终于把所有的饺子都煮熟了,我和流暄并排坐着吃饭,我一边叼饺子,一边侧头望他吃饭的样子。他吃的不慢,但是无论做什么都好看,长长的袖子不会因为动作大而落下来。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地,美丽让人迷惑。
饺子太烫,我“嘶嘶”直吸气。流暄夹起自己碗里的饺子。吹几口气,然后放在我碗里。我埋头吃,视线落在自己脚尖上。
平心而论,和流暄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感触最多的就是,他很聪明厉害,而且也有那个能力,所以他穿着龙纹地袍子格外的有气势。我吸吸鼻子,我也不是非要过这种平淡而安详地生活,只是觉得这种幸福让人格外的踏实,两个人在一起,忙活着煮饭,然后坐在一起吃,只要不是饿的不行了。满脑子只有饭菜,期间只要稍微停下来看看彼此,感受一下幸福。就会觉得异常的快乐。
可是如果,他的心太大。不光是想要灭了江陵城建金宫。如果他想要恢复帝制,建立一个国家。
我抬起头来。他这么厉害。有这么多人支持他,如果不去做霸主,争天下,创立国家,无论再怎样优秀,不登上那个位子,就会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
将来世人流传地书籍和传记中不会有他的名字,他和身边那些支持他的人都会被时间淹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论离那个位置有多远,无论是否比坐在那位置上的人优秀,只要没有坐上那个位置,所有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
我不想在某一天,去想象如果他拥有了天下将是什么样,他主宰了天下以后,天下会因他变成什么样。如果有这么一天,那就证明,坐在那个最高位置上的人不是他。
看着他的衣角,银丝线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芒。历史就像无尽的尘埃,任何光芒都能被落上尘土,然后失去光芒,被封存。我把头靠在流暄地背后,张牙舞爪的龙纹贴着我的脸,流暄伸出手拍拍我地肩膀,我放下手里的碗,莞尔一笑,然后干脆抗拒自己地羞涩,双手环上他地腰身。
宝石是经过打磨才会发出光亮的,流暄这块经过打磨地宝石会如何?
我正胡思乱想,流暄已经放下手里的碗筷,然后把一块半圆的宝玉塞进我手里,这是他戴在脖颈上的其中一块玉,我把这块玉翻转来看。
玉底的字迹仿佛一下子把整块玉石颜色侵染的深谙,我拿到眼前自己辨认,上面的文字和我们平时所用的文字稍微有些出入,但是可以隐约猜测出来,上面的四个字:东临国印。
“东临国。”我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东临国,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国家。
流暄说:“我并不是出生在这里,”顿了顿,“我跟你讲过,在大海的尽头,还有其他的土地,我少年时候到处游历,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出生的地方土地辽阔,那里有四个国家,东临国,西丰国,南国和北国。我少年的时候从南国游历去北国的途中,在大海上遇到风浪,失去航向,经过了很多天的漂流才来到这里,然后遇到流潇,流潇为了救他儿子,把家传的玉石戴到我身上,偷梁换柱瞒过江陵城的人。我那时伤的很重,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原来流暄出生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这远远地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以为大家众口相传的就是真相,我甚至愚蠢的认为人们已经很聪明了,已经用各种理由把自己生活的地方研究透彻,可原来,那些类似于传说的东西,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人们无知。
他就像是从传说中,书中才存在的人物,他的经历和他的人仿佛是只有虚空杜撰出来的,这样的人和我的距离本应该是远在天边,远得不真实。可现在我却看着他那银白色的长袍,抱着他的腰身,看着他淡淡地笑,他就是真真实实,血肉之躯的常人。
我离他那么近,不再觉得不真实。
我说:“江陵城中的人就这么轻易相信你就是流暄?”
流暄笑笑,“我在养伤期间,凑巧学了流潇家传的武功心法,江陵城中的人试探出我有流潇一脉的武功,才相信的。更何况,流潇的家传宝玉不可能轻易给他人。”
我说:“那你的身世呢?你是东临国的人?”我拿玉的手轻颤了一下。
饺子放到碟子里,流暄把它夹开,顿时随着热气飘香了满屋。我的肚子更不客气地叫起来,我说:“可能还没熟,我来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