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今这艘贼船还算驾驶平稳,只是中途上船的萧祈一脚将他踢去了甲板下面。

他于萧祈夺国有首功,可萧祈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醋精,他和谢濯明明是两个下头的姊妹情深,萧祈却总觉得他对谢濯有什么非分之想。

半壶酒下肚,谢濯面上染了红潮,卫凌眯起一双生来上扬的桃花眼,细长的食指轻轻抚上杯沿打了两个转。

他是觉得谢濯好看,不然他当年也不会上贼船,不过他对谢濯仅停留在欣赏的层面上,他清楚自己的斤两喜好,像谢濯这般细皮嫩肉的,比起亲自去睡,他更喜欢看谢濯被睡。

“我说,这怎么事事都如你说得那样,你就真算得那么准啊?”

卫凌的酒量同样好不到哪去,他伸手戳上谢濯腮帮,两指夹起软肉狠狠掐了一把,谢濯皱着眉头捂着脸往后一躲,他便纵身一扑,刚好把谢濯带去了榻上。

鼻尖碰着鼻尖,发梢缠着发梢,天旋地转之后,卫凌闷头一栽,直接同谢濯一起滚去了榻间。

“人家都说,说——说什么来着——哦对,老和尚说,泄露天机,必遭天谴的——”

咫尺之间,谢濯还未醉得彻底,他揉着眉心试图起身躲过纠缠,可卫凌压着他头发,他一动弹就扯得头皮发疼。

“那是他、他学艺不精。行了——松开!疼,疼,你快起来。”

“……鬼才信你话。”

卫凌瞧见了谢濯眼底的躲闪,他受过指点通晓医理,谢濯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世事无奈,他想管又不能管的东西太多了,谢濯不肯言明,他也不能问。

不能管的事情索性不管,总归也轮不到他给谢濯收尸。

卫凌在某种程度上洒脱的要命,他嘴角一抽,爱答不理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垂首埋去谢濯发间泄愤似的嗅了一阵。

淡雅清幽的罕见香气让他将这糟心事抛到了脑后,不出片刻,他便立刻呲牙瞪眼的踉跄起身,风风火火的跑去内室翻找谢濯用得是何种发油,居然能这么别致好闻。

年宴办得热闹,萧祈却无心享受,他只想早点料理完这边快些回去找谢濯守岁。

无奈与他亲近的臣子多是些直肠子,而且是不会花言巧语,凡事皆在酒里的那种。

一群热血志士把酒相敬,文臣武将皆能划道拼酒,兴致来了便大手一挥,以酒水为墨在桌案上画出山河轮廓,论战法,商国策,群情慷慨,一度能吵翻殿里的屋檐。

辰梁的宫宴太久没有如此场景,荀远道看着舒心,便早早将地方腾给年轻人们折腾,而褚钊打着守卫宫禁的由头避开了饮酒,其余几个与萧祈交情匪浅的酒量太差,不过几个来回就抱着自己的小桌案睡得嘴歪眼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