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拿着签子揣酌一会儿,端起了穆柯的手,翻来翻去的瞧,“我看你手心泛着血腥子气。”
穆柯抽回了绑着绷带的手,嗤笑一声,“臭神棍,是个人都看得出有血腥子气,净说些没用的浑话。”
算命先生滋蕴地抽了口烟,打量着若玉神叨叨地低声嘟囔几句,“一片无暇玉,烟尘花草中。”
他眯了眯眼沉吟半晌,眼睛发了光似的一亮,看着穆柯指了指东南方向。
穆柯站起身,马靴一脚蹬塌了他的摊架,随手丢了几枚银元,“出来混的没一点儿水准,天花乱坠的搪塞人都不会”,穆柯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他是半仙儿?扯淡。
穆柯又把若玉扛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往东南方向走去。
早在甲子年间,城隍庙曾遭大火,修缮后还有几间破庙伶仃的矗在犄角旮旯里,略过熙攘的人群,东南方向就是一间小破庙。
这里在城隍庙的一个小偏角十分靠近十里洋场,远处华灯与满天星斗相交辉映,耳边隐约传来了百乐门的西洋乐,其中夹杂着辛辣痛快的歌词,不羁、不屑、慵懒又挑逗——
“不要那么样的装着
一本正经、一本正经
何必呢假正经、假正经
你的眼睛早已经
溜过来又溜过去
在偷偷的看个不停
难为情、难为情
什么叫做难为情
想爱我、要爱我
你就痛快的表明~”
穆柯搡了若玉一把,若玉一趔趄跌坐在柴薪垛上。
纤薄的月光织成锦缎倾泻而下扑在了若玉脸上,孤男寡男。
穆柯蹲在他面前伸手按在他胸前,手指沿着脖子往上滑,轻而易举的逮住了他的下巴,他脸上罩着一层阴翳却是笑着的少年模样,“小亲亲,你可真是玩的好一手翻脸不认人,什么时候长心眼儿了,啊?”
若玉一甩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吼大叫道,“死丘八!”
“啧啧”,穆柯的手在他胸口抚来抚去,“你是装糊涂还是以为自己做春梦了?都想不起来了?就那什么我亲你一口你就亲我一口,忘了?”
两人隔着月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