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句奉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啸泓咬住了嘴,“你这么知冷暖解人意,要不要我同老头子说说把你弄我这儿来。”

娇媚的女子垂着凤眸在他耳朵边儿上吹气,“白爷这儿是龙门,我就是鲤鱼成了精也跳不进来。”

白啸泓斜睨了玉兰春一刻,哼笑一声,“你要晓得,我跳龙门比你难得多。你是条鲤鱼,修满五百年道行就可以跳,我是河滨里的一只泥鳅,先要修一千年才能化身为鲤,再修五百年才有跳龙门的资格。我们两个要是同时垮下来,你还是你的鲤鱼之身,我呢,我却又要变回一条泥鳅。”

他不想再做一条沉渣糜集里的小泥鳅,每一步都精打细算步步为营,不狠?弱肉强食,怎么能不狠。

思绪纷飞,他曾经问季杏棠为什么想去学堂读书?季杏棠手脚并做,摸着肚子边比划边说,“泓哥儿,你有没有见过租界里的人,那里的人都挺胸凸肚,趾高气扬,席暖履丰,出手阔绰。我想让你过上他们过的日子,最不济吃的是油,着的是绸。”

他笑:挺胸凸肚那么丑怎么嫖姑娘。

嘴里这么说着,好像这句话就在心里扎了根,我也想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

千方百计弄到手了,你又不要了。

他现在很想季杏棠,很想。

你说我狠,怎么才算狠?也有人和他说过:白啸泓,有种你跟哥几个去玩玩,你要是看见赌档不下注,看见姑娘不动心,算你狠!他去了才发现他是不狠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嫖赌两档,他算是都挨进半个身子去了。

如果故事可以停,停在那里最好——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把你放了,你挣脱了桎梏伽锁,鸢飞鱼跃,海阔天空去罢,那样天涯海角都是我的糖儿。

白啸泓不敢再想了,再想又要心疼,便沉溺肉 体,在快感中沉沦,纵使他很嫌弃,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个暖心人说些温言巧语,谁爬上他的床都无所谓。

白啸泓倚在床榻上吸烟,玉兰春的手便攀上了他的小腹,杜金明都老了,肚子上的肉松松垮垮的一坨,哪有这么精壮结实的物件,便不由自主的摩挲了一会儿,在那刀伤和枪伤留下的疤痕上吻了吻,迷离着眼看他,“白爷是真英雄。”

白啸泓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别碰!”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被玷污了,那些疤痕除了季杏棠谁也不准碰,越想越气恼,高声怒喝,“滚!”

玉兰春被吓了一跳,都说白爷喜怒无常,怎么还翻脸无情,媚眼如丝七分媚色两分惧一分羞,嗫嚅着开了口,“白……白爷……”

白啸泓瞧也没瞧一眼,吐了口烟又说,“我让你滚,贱货。”

玉兰春心里怀恨悻悻而退,她早就想爬上白啸泓的床。白啸泓的势力不比杜金明小,更重要的是比他英俊年轻,跟着杜金明还得受他老婆儿子的气,以为今晚逮着买醉的白爷就能如愿以偿,刚才他说把自己从老头子那儿弄来,她心里高兴的野马脱缰,愣是故作镇定。床上使尽了浑身解数,眼看着把人伺候舒服了能给自己一个信儿,不能常做枕边人也先捞一笔油水,这笔账怎么算,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