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楚楚动人,穆柯心焦意乱,你们很可怜,野雀儿也吃了不少苦头。
穆柯突然坐起来吼道,“都他妈的别哭了,都把衣服穿上!”
本来煽情又暧昧的氛围被这一声粗鄙的高喊打破了,姑娘们本就念家思恸抹着泪,这一喊可把她们吓坏了。
穆柯又吼,“愣着干什么,再哭、再哭就打你们,赶紧穿好衣裳!”
穆柯说,“我明白了,你们都是被逼迫的,又抵不过命,心一横做姨太伺候我一个,也好过在窑子里做妓。可你们要是想留下来就得怀了孩子,怀孩子又不是种了子就能结果,直说了罢,我压根不想要你们。这么着,两个法子,少爷我呢喜欢玩儿刺激的,要么你们骚给我看,我看上谁谁就留下,看不上的就直接滚蛋;要么今天晚上你们谁也别睡,在这儿学抽烟,放心不是大烟是香烟”,穆柯指了指自己的裤裆,流氓腔,“吸了烟一口一口地往我大兄弟上吐,谁把它熏硬了我就上谁。”
这些姑娘都是清澈干净的良家子,听穆柯这么一说都臊红了脸,这可如何是好,雾蒙蒙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动不动。
穆柯得逞了,把人都轰下床,四个姑娘捏着烟柄只吸一口,咽喉鼻腔肺腔肝肠都难受的不得了,房间里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咳嗽。穆柯说道,“使劲咳嗽,待会儿门开了我放你们走。”
姑娘们呛得难受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穆柯手里拿着打火机,啪哒哒啪的开合,闭上眼想着若玉惬意的笑了:怎么自己也开始想着救风尘。
果不其然,房外的小厮去老爷子那儿汇报去了,不一会儿穆柯就听到了脚步声和钥匙的开锁声,心里暗笑时机到了,把打火机往床上一扔,丝帛棉锦登时燃成大火。穆柯又把烛台都推到了,最好的绵帛都很易燃,大火成吞噬之势。
穆柯嚎叫一声,“快跑!”
小厮叫唤,“快来人呐!着火了!”
穆如松一时间愣着不知所措,穆柯搡着四个姑娘往外跑,“别咳嗽了,赶紧的!”
厢房着火院里乱成一遭,守门的也不守门灭火去了,身后燃着大火,穆柯带着四个姑娘一路狂奔,分道扬镳去罢,他要去找野雀儿了。
夜色如水,浮云遮月。
穆柯在二马路上疾奔,春寒料峭的风从他脸颊刮过,这个少年的身影在一片沉谧的夜色里若隐若现。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可是在乱世谁又说的准?
他早就见过若玉。
三年前就见过。
三年前若玉刚抵沪那日他就见过。
穆柯依旧记得那天的夜色,淡淡的红色沉霭中夹杂着闪电雷鸣,映衬了那一夜的血雨腥风。
他记得那天的枪声轰击了整个上海滩——轰走了云蒸霞霨的夕阳余晖,轰走了料峭春寒里的晓月残星,金粉和美酒的醇香也被轰走了,又或者说那些暧昧的气味融入彻夜的暴雨里不曾飘入喉鼻……
时值一九二七四月十二。
国民gm军誓师北伐,打倒孙传芳旧部以后,相继克浙、淞,一路逼近上海。就在厉兵秣马乘胜追击之时,以蒋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发动zb,大肆逮捕屠杀赤色分子和左派人士。
穆柯隶属汪部,以汪兆铭为尊为长,那时尊者还是公认的左派,还是“引刀图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真英雄。
中共第一次合作破裂,右倾一派对gm果实的攫取已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