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野雀儿没缺胳膊少腿,能吃能喝能蹦跶还能捅自己,穆柯就安心了,昨天一整夜也没安生阖过眼,这会子也不饿可算是睡踏实了。
季杏棠给若玉抓好药出了同仁医馆,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准备去穆家。
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子,一二十岁的样子,她穿着一件高领的粉锦旗袍,滚边缀着做工精致的茉莉花,外面穿了件藕色软坎肩。卷曲的大波浪整齐地披在身后,离近了能看得清齐眉刘海也稍稍有些弯卷,稍施粉黛,是眉眼隽秀干净、嘴鼻玲珑可人模样。
女子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看起来像是保镖。
季杏棠微笑着走向前去,“挽香。”
此女便是杜挽香,杜金明的亲侄女。
杜挽香回头瞅了瞅尾随在身后的人,眼波婉转有些无奈地扫了扫自己手里的粉色皮包,又攥紧了偏过头,垂睫吩咐,“你们先去那边等着吧,季三哥在这儿。”
保镖唤了声“二爷好”,相视点了点头。
杜挽香抬头唤了一声,“季三哥。”
这还没说上话呢,委屈极了,一滴眼泪就夺眶而出。
季杏棠一头的雾水,从怀里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她,“挽香,这是怎么了?”
杜挽香接过帕子轻轻沾了沾眼泪,水汪汪的眼里漫上了几处红血丝,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又说,“三哥,没想到在大街上碰到你了,有些话我想同你说。”
季杏棠看了看手表,还早,两个人便步行到了一家咖啡厅。咖啡厅里洋溢着可可豆的味道,充斥着西洋乐和小资情调,侍者弯腰把咖啡轻轻搁在茶几上,持着小勺微笑着加了几勺糖。
等侍者走了,季杏棠道,“挽香,我是直肠子人,不必对我藏着掖着,有什么委屈事儿也直说就好。”
杜挽香看着季杏棠,转了转眼珠子又落了两颗泪,雪白的手捧住季杏棠拿着小匙的手,眼里都是央求,“三哥,你答应婶婶罢,我不能嫁给穆二少爷。”
“什么?”季杏棠一时不知所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挽香你说什么?湘姐要把你嫁给穆柯?”
杜挽香垂泪点头,“穆老先生前些天刚找了叔叔婶婶,他们合计着联姻,让我嫁进穆家做二少奶奶”,她哭诉起来,“人人都知道那人是混账,是不务正业的纨绔浪子,现在又在白二哥那里闹了这么出戏,且不说鹣鲽情深,便是安生日子都过不下去,我是不答应的。不知道叔婶怎都痛快的答应了,怕我跑了,整天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还说……还说婚期就定在元月十五,你说我该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