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毕,一巴掌就落在了脸上。
杜挽香脸色骤变,白净的俏脸挂了两行清泪,手掌在空中颤抖着不知所措,更让她张口瞪目的是:穆柯当着她的面解他自己的衬衫扣子,杜挽香一下瘫倚在门上,错愕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磨合你行不行?”
杜挽香被这个流氓吓到了,随即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嬷嬷听到断续的哭泣声,刚要推门进来,穆柯一脚踹在了门上,低头看着杜挽香,“我说……我娘让我带你出去玩,总得让我换换衣裳,你哭个球,不想看就出去。”
杜挽香抽搭着就出了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她委屈极了,这是什么人?要是和他过一辈子,还不如现在就撞死了。嬷嬷向穆夫人告了穆柯的状,临出门穆柯还挨了一顿嘟囔。
这几天季杏棠都没有出门,在一品阁和若玉待在一起。若玉脸好的差不多了,马上要拜师了,今天想上了彩练练嗓子,他正对着镜子修眉。
季杏棠坐在一旁无事可做,拿了他的戏本端详,《萱草堂玉簪记》,大抵就是讲俊俏道姑陈妙常与风流书生潘必正冲破礼法和佛法恋了爱的故事。
“哎呦!”若玉叫了一声,季杏棠忙俯身凑了过去,“怎么了?”
若玉用帕子擦了擦刮刀上的眉渣,指了指自己的眉尖嗤嗤傻乐,“一不小心割着了”,若玉把描眉的笔递给了季杏棠,随口说道,“哥,你蘸些水给我弄掉眉渣子,扎的我又痒又疼。”
季杏棠看着那个指甲盖长短的割痕拍了拍他的脑袋,轻手地给他处理,“怎么这么不小心。”
若玉闭着眼笑,“好长时间手生了。”
季杏棠怕他描眉的时候再碰着伤口,趁他画好另一处眉,比葫芦画瓢帮他画另一处。
若玉闭着眼仰面对着他说,“哥,我要是进了戏班子,你就只剩一个人了。那个人有毛病,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总是动些歪心思要把人都收拾服帖了,他为人狠手段辣,我害怕他突然发神经再给你使坏。”
他说他不好,他也说他不好。
季杏棠只轻声说,“没事……梓轩……你可真是扮什么像什么,这是陈妙常的脸?”
若玉笑,“那是,别说扮女娇娥像,李逵关公也扮的来,不就是易妆”,他一睁黑亮的眼珠子看向季杏棠,“就是你我也扮的来。”
目光交叠,季杏棠手里的眉笔一撇,眉线画到了若玉眼角,若玉的眼神和以往一样清澈见底,这一刻季杏棠却有些心悸,他不自主的轻蹙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若玉,泓哥儿说过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