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看见季杏棠来了,吓的要找地方躲,垂着头四下瞅了瞅,也不说话用枕头捂着头缩在墙角抽搐。
季杏棠叹了口气,找到一条尚且没被糟蹋的毛巾,在瓶瓶罐罐间找了个盆子倒了些热水一面涤毛巾一面问道,“第几个了?”
小厮低头站在一边答话,“这是第一个,小爷今个儿没吃呢。”
“今天撞墙没有?”
“先前用绳捆住,小爷实在受不住撞了几声,我们听见动静进来拦住了,用铁链锁在床上才安生。不能撞墙,小爷就撕心裂肺的叫,手边的东西全让他撕了。还不敢靠近,一近人,小爷逮着谁都是又抓又咬”,说着他撸起了袖子,露出两条残破的胳膊,血淋淋挠伤上还密布着津了血丝的牙印。
小厮又说道,“小爷闹了一上午也没消停,中午丫头她们来送饭,又摔了碗,拿着碎瓷片要割喉咙,疯的不成样子了,李叔提了桶水把小爷泼醒了,好哄歹哄说喂他吃烟,才安稳下来。”
季杏棠拧了一把毛巾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让老李叔去找艾森,顺便找人来收拾一下,再让刘婶做些热饭,清淡的。”
等人都走了,季杏棠喊了喊若玉,若玉不看他只一个劲的摇头,嘶哑着声音哽咽又颤抖地央求,“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要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可是我好难受……那么多虫子都在咬我、咬我的骨头……我好难受……”
季杏棠见他抽搐的厉害,坐在床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捉了他的手腕,软棉绳绑的尚且磨出血痕,伤口上还沾着些棉麻穗,季杏棠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又说傻话,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若玉抽回了手抱着头大哭,“那你还让他们绑我,好痛好痛,痛的我不想活了。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让我好过,每天都要把我折磨死了才让他们给我烧烟,你故意要害我,你故意要弄死我。”
季杏棠皱眉,不脱胎换骨这瘾怕是也戒不掉。一天最多给若玉烧三个烟泡,不过七天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厉害,像是吸了很久的老烟鬼。
季杏棠安抚着他的情绪,“梓轩,你听我说,我不会害你,艾森在这儿,我还找了疗养院的院长,他戒毒十分内行,我们得把病治好了,不让歹人看笑话。你忍一忍,再忍忍就过去了好不好。”
“你昨天也这样说,前天也这样说,那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忍不住了、忍不住”,若玉把脸埋在枕头里哽咽,抽搐地轻了开始发抖,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季杏棠缓缓抽出了枕头,看着若玉枯黄的脸心疼不已,以前剔透地像块白玉,现在枯瘦的好似老木头,是没有一点儿气色了,嘴唇也是干裂的,苍白又皲皮,不显丝毫红润。只有两颗大眼珠子还有点儿奕奕,只是蒙了一层雾霭,像是两潭秋天的枯水。
季杏棠给他擦擦泪,用毛巾的热气熨了熨他额上的伤口,安慰道,“不哭了,你是男孩子怎么会撑不住。你得爱惜自己才能治好病,怎么能用头撞墙。千万别再让李叔往你身上泼水,这么冷受不住。我先带你去洗一洗,等她们收拾好屋子出来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