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杏棠走了,白啸泓走进了他屋子里,刘婶把被单拿去洗了。白啸泓心里怎么想没有人知道,他转身看见奶娘在旁边杵着,她凄切地说,“白爷,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您就……”
“什么时候怀上了,什么时候再说,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们。”
季杏棠开着车子跑了好远,在路边停了下来。他眼神飘忽望向远方,手指不安地在转盘上来回敲着,他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回事,像是做了一场香艳的梦,人人都是清醒的,只有他在糊涂,他想先去找若玉问问清楚,又忽然叹息,若是自己色迷心窍,怎么有脸面和若玉对峙,又怎么和大哥交待。
喧嚣的大街上,季杏棠看了看手腕,“啧”叹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今天十点约了冯友樵见面,还有十分钟,其他的也来不及考虑了,一踩油门急转弯去了冯友樵府上。
这府也不是隆高的官邸,而是一个叫精武堂的武馆。
季杏棠到了门口刚巧碰见白啸泓从车里出来,他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沈公戒毒你费了不少心思,在家好生休息便是。”
白啸泓瞧他少有的匆忙样子,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又双手抄进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放心啊”,他靠近了揽住季杏棠的肩膀拍了拍往武馆门口走,轻松地说,“冯友樵这个人,今日革 命,明日反动,心狠手辣又胆大包天。仗着有些斧钺在所不必的死党给他卖命,天不怕地不怕,他就是个亡命之徒、就是个莽夫疯子,怎么敢让你单枪匹马地闯进去。”
嘴里的哈气在湿冷的空气里消褪又泛出新的一团,季杏棠笑微微地说,“保镖都在暗处,他们又不是吃白饭的形同虚设”,他兀自说道,“白先生一走宝子又要哭闹,他都不曾这样缠着我。”
闻言白啸泓轻轻哂笑,“也有你为我着急的时候?不要喊我‘先生’,我便要唤你一声‘夫人’了。”
走到武馆门口,季杏棠好气又好笑地乜他一眼,“我随口一说。”
季杏棠上前敲门,门开了出来两个穿着短打黑褂的打手,魁梧挺拔,负手而立。季杏棠脸上带着好颜色拱手行礼,“鄙人季杏棠,今日来会,还请两位兄弟通知冯馆主。”
两个打手相互看了看,眼色还没使三分拳脚就招呼上了,始料不及,面前扬起粉尘,一拳头就被白啸泓挡开了。白啸泓是一掌抵住彪悍的铁拳,西装穿在身上有些束缚他的动作,力气却是恰到好处,轻一分这拳头就要落在季杏棠眼窝上,重一分让这打手趔趄两步失了他的面子。这个虬髯客不服输地与白啸泓角力,再使不上力气被迫露出窘态,白啸泓笑了笑松了手,“都说前来拜会,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