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坤一枪崩了苏少宁。苏少九一朝兵败如山倒,气愤不过夜闯督军府,被当作逆贼抓了起来。金瑶看着他疯癫傻笑,最后对他爹说,“爹,你看这个哥哥这么大了还在哭。”金万坤说,“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自始至终不过是想找一个真心爱他的人,算到头都是咎由自取。
后来金万坤把他打成半身不遂的残废让人丢到了乞丐堆里。
怀素再见到苏少九,他像多年前一样颓废,身上破破烂烂,倚在墙角晒着属于活人的太阳。他虽然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可是活人的太阳总照不到死人身上。
一双草鞋映入他眼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苏少九本想置之不理,那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少九伸出破瓷碗说,“给个施舍,等着给我哥置棺材。”
怀素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愿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何苦入这红尘?”
苏少九哼笑一声,“是个凡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爱别离是真的别离多、愿长久从未能长久、求不得?虚情假意求得不少、放不下......我一无所有残废一个还有什么放不下。佛祖废话多。你心中有佛,佛心中可有你?为什么你满寺被屠他不来相救?他若真的不贪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侍奉?他即便存在有何意义?”
怀素轻描淡写地说,“渡你。”
苏少九被晒的焦灼,拿瓜皮帽遮住了脸,“懒得和你理论。”
又是晨曦,水鸟从宽阔的黄浦江面掠过,咻地冲向苍穹,在云端鸣叫。这时大上海的街道巷陌弥漫起乳白的薄雾。不用管红嘴唇的卖 淫 妇、大世界的舞场和酒吧间,也不用管洋酒里飘出的贝多芬和瓦格涅的交响乐,人们爱这清凉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