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止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推开房门。
光线来自房间里的一扇绣着山水画的屏风后面,同时映射出了一道人影。黑色的影子爬上了房梁,将半个房间都撑满了。
看到影子,唐止松了口气,忽然就缓过精神来。他朝前走,不自觉地有些生气道:“薄晔,为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出来,是不知道夜里有多危险吗?”
向着屏风走去的工夫间,唐止环视打量四周。房间里的大多数空间都吞没在黑暗中,但他还是看出了这里是丁家小姐的闺房。
“薄晔?”没听到屏风另一边的答复,唐止继续朝前走。
待他绕过屏风,就见高大的男人坐在靠墙椅子上,面前的架子上绷着一副未完成的山水刺绣。
薄晔低着头,脸色苍白,表情却很平静恬淡,似乎没注意到唐止进入了房间,又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有人进入房间。他右手执着一根银亮的绣花针。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唐止也能看到纤细的针身上挂着某种粘稠的液体,针眼末端牵连着一根暗红色的细线。
薄晔的右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一下一下地似乎在绣着什么。唐止只觉得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某种原因站在屏风旁无法向前。
“薄晔……”他蹙起秀致的眉,心口窒闷,鲜少会流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不确定地轻唤了一声。
薄晔仿佛终于听到了清冽的声音,淡淡地掀眸看了唐止一眼,很快的,又低垂下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