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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哒哒”两声,窗子被人敲了敲。木谣默了一瞬,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去,将窗扇缓缓推开,忽有玉雕般的五指,攀住窗棂。

她吓得退后一步。

一张清俊的脸孔转了过来,少年微微地笑:

“阿谣,跟我走吧。”

……

云诉牵着木谣的手,飞快地走在小径上。今夜只一轮孤月,星辰隐没于浓重的黑暗。月在他们身后,他们走在巨大的山坡之上,皎白的月盘如皮影戏的幕布,少年与少女仿佛其中黑色的剪影。

一阵风吹来,带着泥土湿润的腥气,木谣裹着披风,还是打了个喷嚏,她皱着眉问,“阿诉,我们要去哪儿?——你的伤没问题吗?”

云诉扭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不用担心我。至于咱们去哪儿,到了你就知晓了。”

木谣跌跌撞撞地随他走着,抽了抽手,他明明攥得不紧,可是不知为何她挣脱不开。

云诉手指十分冰冷,这种冰冷让她想起梦里的阿狸,攥着自己时,骨节僵硬寒冷,就像死人一般……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看云诉白皙平静的侧脸,努力甩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云诉曾伴随她度过无数或黑暗或光明的岁月。

他哭泣的时候,笑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开心的时候,她几乎都参与其中,他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云诉永远不会伤害自己。他甚至一次又一次地救了自己。

木谣这样想着,不再挣扎,反握住他的手,将自己尚算温热的温度传递给他。云诉微微一怔,继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良久,云诉停了下来,木谣也停止了脚步,俩人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