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驷眼神看向坐塌,突厥王子身上披着布衾,俩个侍人一手拽一头围坐在他身边。
“爷,我怕他冻坏才出此下策。”宋尉解释道。
李驷看他一眼,宋尉窘色,示意侍人退下,颔首退出了帐。
案上摆了些粗食,一筷未动。阿史汗·桑干盘腿坐那,不卑不惧的跟他对视。不自以是被擒的俘虏,一副贵客的高姿态。
李驷拿起一张粗饼递给他,阿史汗·桑干别过脸。李驷掰一块塞他嘴里,阿史汗·桑干吐出来,瞪着湖蓝色的双眼,朝他手上咬一口。
手背上咬出圈血痕,李驷不在意,捡起他吐到地上的饼子,捏着下巴,强行喂他。
军粮紧,士兵一日一食。
阿史汗·桑干紧咬牙关,脚镣哗啦哗啦响。俩人无声对峙,李驷作罢,起身丢给他一副钥匙。
阿史汗·桑干打开脚链,似一匹脱缰野马,朝李驷身上击去。左右两回合,被李驷轻易制住。
李驷放手,阿史汗·桑干击上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炷香时辰,阿史汗·桑干力气耗尽,双手握拳直喘气。
“宋尉。”李驷理理衣袖,浑身不见丝毫狼狈。
“爷!”宋尉冲进帐。
“以后不上脚镣。王子想去哪,你跟宋江贴身护卫。”
“是!”宋尉颔首。
李驷捡起一张打翻在地的饼子,吹吹浮灰,卷成筒状,吃着出了营帐。
阿史汗·桑干端起案上的稀粥喝尽,捡起一张饼子大口咀嚼,宽袖抿抿嘴,躺榻上盖好布衾,翻身睡去。
宋尉看看睡着的突厥王子,瞥一眼满地狼藉,心里服气,爷就是爷!
☆、章二
李驷回中军帐,良迁令骑马而至,下马解着披风,直奔火盆烤火,卖关子道:“爷可知我去哪了?”
“不知。”李驷给伤口散了层药,配合道。
“这是被什么咬了?”良迁令感兴趣道。
“狼崽。”李驷看他道:“军爷去哪了?”
良迁令倒碗热茶,身心酣畅道:“三公里外有片湖。”
“湖里有鱼?”李驷接道。
良迁令大笑,捋捋胡子道:“老朽已十五日没闻腥了,这天喝碗鱼汤再好不过。”
“吾可十年不食色,不能十天不沾荤,那才苦煞老朽也。”良迁令咂嘴道:“口都是苦的。”
李驷挑了下嘴角,半笑不笑,朝小厮道:“让宋卫来见我。”
“我已让他着人去凿冰了。”良迁令摇头道:“四五人足矣,他带了二十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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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领人打了百十条鱼 ,小的巴掌般,大的小臂长。隔天,士兵不操练,众人聚集在较场,炖汤的炖汤,烤的烤,比打胜仗都喜庆。
军粮短缺月把余,难得饱餐一顿。
宋卫一路跑过来,喜色难掩道:“爷,咱们是一次捞个够,还是吃一顿捞一顿?那湖我勘查了,吃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一次打捞五天的,放雪洞里储藏着。”良迁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