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宴脸色缓和,揉了揉额角把黏在他手臂上的虞长乐推出去:“卖乖!算了。是我近来本就睡眠差,与你无关。他呢?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想看看,闹鬼是不是这伊小姐……”阿苓说到一半看到虞长乐眼中的讶色,提高了语调,“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人死前若心有不甘,就有可能化为厉鬼。怨气越大,邪气越重。伊小姐是缠绵病榻、不治而亡,猜她死前心有戾气是正常的推论。
而鬼阴气最重,伊小姐又是女子,若真化作了鬼,只要稍施加以符咒便很有可能有月的深夜显形。显形的地点当然也就是她死去的这间屋子。
虞长乐却笑了下,道:“伊小姐不会化为厉鬼的。”
他又放了几张燃灯符,符纸漂浮到空中,幻化成了几盏小小的灯笼,散到了房间各处。如同飞舞的蝴蝶,洒下如星的细碎光点。
“因为她是个很好的人。”虞长乐轻声重复了一遍白天的话。
敖宴闻言,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眼中的这间屋子,是什么样?”
燃灯符栖在虞长乐身旁,点亮了他的眼瞳。霜冷的月华汇聚在他眼中,倒映出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镜前的胭脂盒里躺着一个半透明的小人儿,睡的正香,身上盖着一片柔软的红色花瓣;床帘下的银香薰球呼吸般散着浅浅的灵气;以及这扇屏风,都让虞长乐觉得亲切。
“这里有伊小姐的器灵。”他看向手中的胭脂盒。
这间屋子里充斥着的,是不能看见、却能感知到的东西,玄奥而无声地在虞长乐脑海中交织出了伊小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