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乐皱眉,道:“这位沈家主的性子……似乎有些偏激。”
“偏激”都是很委婉的说辞了。
“那是沈厌还不足二十岁。”阿蓝说了一句,听起来像在为沈渊渟辩白,但语气里含着微妙的讽刺:才不足二十岁,就已经有这样的思想。
“那时门生都唯钟氏双子马首是瞻,沈厌如此出挑受青眼,就是因为他对钟忆的敬仰可说到了狂热的地步。”阿蓝的语调更讥讽了,“谁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钟氏双子早已陨落,他却做了天下世家之首。”
阿蓝说完了,转过身道:“时候不早了,快睡。”
“嗯……”虞长乐听了这一场过往风云,却反而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好似冥冥之中有母亲在庇佑着他一般。
正月初一,云销雪霁。雪已停了,金色的阳光照着积雪,灿灿光明。
院子的雪中落满了红色的鞭炮纸,有一股喜气洋洋之态。虞长乐起个大早,把敖宴和沈明华都拖出来:“走走走,我们去给先生们拜年!”
章自华先生有家室,已经回家了。但六桃先生和浣纱先生还留在书院,现在应该在明志殿。
去明志殿的途中有一大片梅林。红梅映雪,晶莹可爱。
“人间离别易岁时,只梅枝,勿相思。”沈明华晃着折扇感慨道。他别的不会,风雅事物是一套一套的,可惜不受他爹待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