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闻感到喉头被摄住,分不清是快意还是痛苦。像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轻喃,时而笑着,时而满含危险。辨不出男女,辨不出年纪。
“……他怎么还不醒?”
身体的感官逐渐回来了,那奇异的声音褪去,殷子闻听到了一道男声。年纪不大,带着烦躁,冷冷的。
殷子闻竭力想动一动手指。
另一道声音回道:“估计是吓到了吧。嘴唇都没血色了。”
这声音带着股活泼劲儿,轻轻快快的,像山涧在石滩上跳跃。话音落,不知什么乐器吹出的小调悠扬飘落。
他分辨出这是那个“姐姐”的声音,作为女子低沉了些。殷子闻莫名安心了一点,意识终于回落到了躯体里。
殷子闻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马车里。马车看着有点破烂,顶上还有一个刀口。两人对话是从外头传来的。
他撩开马车帘子,看到一双晃悠的小腿。黑靴笔挺,修长,袜裤雪白,再往上是红衣的下摆,像是有个年轻人坐在马车顶上,一边晃着腿,一边吹着小调。
“终于醒了?”前头的马匹上坐着一个黑衣的青年,闻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青年俊美锐利,目光里带着冷意和探究。殷子闻错开了视线,探出帘子往上看那个“姐姐”。
一个穿着红色圆领袍的秀丽青年坐在马车顶上,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蓝色锦衣。骨节分明的手举着一片柳叶横在唇边,一边无聊地晃着腿一边吹着歌。见他出来,青年放下叶子,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笑。
三千春光,都仿佛汇聚到了那双微弯的桃花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