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带血的剑,轻轻点在了江岭绯脖颈上。

竹津峰副峰之上。

栖寒阁被连绵的竹海簇拥着,犹如山顶的一颗明珠。游廊屋檐,无一不精致。

临近南面的窗边栽着一树粉白玉兰,花枝姣美,粉玉兰开花时不生叶片,只有一树繁丽花朵。

玉兰之下,窗影绰绰透出两个对坐的人。

“我昨日出关,便听闻了岁歇宴一剑。这算是你的出师之战了。”

说话的人一袭青衣,宽大罩衣上有竹影暗纹;肤色白皙,左眼上别着一片金边的琉璃镜。扮相斯文,整个人看起来却依旧冷淡又疏离。

青衣人对面是一雪衣人,容色极美,眼眸浅透。他垂了下睫毛,道:“师父过誉了。”

观如是闭关半年,错过了岁歇宴,是以昨日出关后才听闻一剑霜寒之事。

这对师徒初看气质相似,但细看来却迥然不同。

观如是有一双狭长凤眼,俊美却无情,是一副谁也看不起的、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也确实没有弟子敢在他面前妄言,因为观如是不仅冷漠,说话还不留情面。

他喝了口茶,看着手里的书简,皱起眉来:“江岭绯还没有入第三重境?”

雪无霁道:“师弟进步显著。”

“差太远了。”观如是微微眯起眼,他肩头上忽然窜出一道绿影,缠住了他手中的书简——那是一条翠青欲滴的竹叶青蛇。

竹叶青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黄色无机质的眼睛里是细细的竖瞳。观如是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青竺。”

青竺是观如是的灵宠,被他养在袖子里,能感知观如是的情绪而动。观如是身为造剑大师,却没有本命灵剑,他的青竺可化为一惨碧长剑,剑刃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