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用力握紧拳头,瞬间红了眼眶,在父亲面前重重跪下双膝。
萧让礼望着面前这几年不见已然长成,且有了担当的二儿子,郁结了数月的眉头难得地舒展开,挣扎着撑起身,大力拍了拍萧莨肩膀,哑声道:起来吧。
卫氏捏着帕子擦眼泪,神色戚哀:阿蒙他
萧让礼摆摆手:难得今日见到你们,我高兴,就不说这些难过的事情了,阿蒙也不会想见你这样。
卫氏点头,叫嬷嬷将珩儿抱上前来给萧让礼看:这是你二孙子珩儿,已经有半岁了。
萧让礼颤颤巍巍地将孙子接过去,小娃娃乖乖贴在他怀里冲他笑,叫萧让礼更加高兴,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好、好,好孩子
之后一家人说起家常,卫氏话里话外都是要萧让礼随她回去廖凉城养病,萧让礼不置可否,并未接话,待到珩儿在卫氏怀中昏昏欲睡时,打发了她带着孩子先去歇息,说有话要单独与萧莨说。
萧荣亦被叫了出去,萧让礼忧心忡忡,皱眉问萧莨:你怎带着阿荣一块来了?他是你二叔唯一的血脉,又还未成亲,要是有个万一,我怎对得起你二叔
萧莨摇头道:阿荣性子冲动,容易被人利用,先头在京中差点惹出祸事来,我不放心将他一人留下,宁愿将之带在身边,父亲放心,我会看好他,不会叫他冒险的。
至于萧荣到底做过什么,他并未说得太过具体,不想让如今病重不能起的萧让礼来,山川变化,又有数次地动,这一带山脉广阔,要找到矿脉所在位置,谈何容易。
父亲,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这事是机密,我甚至未与那些部下提起过,原本就只有我与你大哥知道,也一直派的是我们最信任的私兵暗中寻找,故才未泄露出去。
父亲,萧莨沉声道,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吧,您尽管安心养病便是。
萧让礼心中安慰,又莫名一阵酸楚:算起来,你去岁就应当已经及冠了,可有行冠礼?
萧莨解释道:原本定在了腊月中,由三叔爷为我加冠,后头兄长战死的消息传回,家中乱成一团,待到给兄长立了衣冠冢,又上奏疏呈刘崇阳之事,再与陛下请战,之后着急上路,实在赶不及操办冠礼。
萧让礼一声长叹:也罢,你既来了这里,自当由我为你加冠,你去叫人准备一下,明日便办个简单的冠礼,之后我会为你引见在这边军营的几名大将,他们虽是你部下,却也当得起你叔伯长辈,你对他们严不得,不能叫他们觉得你目中无人与他们拿乔,但也不能过于放任,让他们看轻你不将你放在眼中,这个度,你得自个把握好。
萧莨郑重应下:我心中都有数,父亲不必多虑。
圣京,怀王府。
年边之时,祝雁停病了一场,发高热,吃了药也不见好,一直断断续续烧了快一个月,才勉强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