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棋吗?”岑深问。
“围棋?”桓乐把茶壶放下,也盘腿而坐。
岑深摇摇头,“五子棋。”
桓乐懵了,“五子棋是什么棋?”
亏得桓乐聪明,只花了三分钟就了解了五子棋的真谛,然后兴致勃勃地跟岑深玩了起来。
岑深一边下棋,一边说:“夫子娶过妻,是吗?”
“是啊。”桓乐提起这事儿还有些唏嘘,“师娘是个很普通的屠户家的女儿,可惜身子不好,早早便去了。我遇到夫子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好些年。庙里的方丈说,夫子的命格不好,注定没有亲缘,一生孤苦。”
话锋一转,桓乐又道:“可夫子自己看得开,从不怨天尤人。我娘想给他重新做媒,他也拒了,说是一人自由自在的,并无不妥。”
“这样也好。”岑深淡淡应着。
“你看到我师娘了?”桓乐问。
“没有。”岑深摇摇头,“但那应该是柳七和你夫子的初遇。”
那是某一年的七月半,河灯再度串联起了整个长安城的河道。鬼门大开,于是夫子便随着浩浩荡荡的鬼魂大军踏上了回家省亲之路。
可夫子似乎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于是走得格外的悠闲,这里停停,那里看看,最终站在了南榴桥上边儿,遥望着人间的繁华,唉声叹气。
柳七正巧打桥下过,听见叹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恰听见他在抱怨——
“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无酒乎……”
没什么亲人的夫子,自然也没人会在今日给他点河灯、奉美酒,好不容易从往生塔出来一次,瞧见人间欢喜,却可望不可即。
怎一个哀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