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心中一急,跪了下来:“祖母说的哪里话,您哪里是老婆子了,我看您还年轻着呢,母亲不能服侍在您身侧,想必心中也很内疚,静宁愿为母亲奉行孝道,还请祖母不要嫌弃。”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孝顺,快起来。”张氏轻飘飘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她就是想等她们急,等她们来讨好,否则她们还当自己摆设,就那么好利用的吗?
静宁擦了一把冷汗,只要老太太没说送她回去就好,今年她十岁还不到,离嫁人至少还有五年,当真是任重道远路漫长啊
一天时间,便在她曲意逢迎、刻意讨好中一晃而过,三娘、四娘、八娘早就随着孔嬷嬷学规矩去了,她却伺候着直到夜深。
兰嬷嬷叹了口气,当晚便对她训话到大半夜,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只知道当第二天看见七小姐时,她就仿佛变了一个模样,不是长相变了,而是通体的气质,变得内敛、含蓄起来,仔细一看,简直活脱脱一个李氏。
三爷对她宠爱非常,老太太也仿佛若有所觉,从此她又变成了侯府最得宠的七小姐,只是她再不曾骄傲,再也不曾抬起头来说话,随时随地都眉目下垂,似语还羞,唇边含着浅笑,眸光四溢流转,流露出一股如梦似幻、顾盼生辉的风qg。
兰嬷嬷对她越来越满意,她对兰嬷嬷也越来越尊重。
云舒昨夜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便来到正房向王氏请安,这个庄子总共有三处温泉,一处是梦云池,占地面积很大的温泉池子,平时来客什么的,都在那里洗浴,另两处就是正房的陶然居,和流盈轩了。
“娘,昨天你泡温泉没?可舒服了。”云舒挽住王氏的手臂撒娇。
爱怜地看了女儿一眼,她有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原本还对出来养病,留柏哥儿一人在侯府有所微词,此时也全都化作满满的宠爱,看着面前的笑脸,无论怎样都觉得值了。点了点头,笑道:“洗过了,的确舒服,难怪你缠着他给你买庄子,只是热地出产不好,你想过怎么办吗?”
云舒轻轻一笑,娇声道:“娘,您放心,女儿自有主意,出来时爹爹还给了我三千两银票,买种子,发工钱,直到土地有所出产都够用了,今年我就要把本钱赚回来,您且等着看。”
看着女儿自信洋溢,仿佛又回到了三爷没回来时的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王氏心中一阵宽慰,笑瞥了女儿一眼,调侃道:“那娘就等着看了,不过管庄子、做生意,那是下人做的事儿,你这位千金小姐,还是运筹帷幄就行了,师傅我给你打听好了,明儿就让红鸾把她们请来,你呀,还是给我安心学习。”
云舒瞪了自家娘亲一眼,她不就是想想吗?早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千金小姐,只是赚钱这事儿,也不能那下,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娘以后在侯府立足,她将来嫁人,哪一样都少不了银钱。哪怕老太太对娘不喜,哪怕她在夫家不得宠爱,只要手上有钱,心里就底气十足。
“小姐,管事和下人都在外面候着,您可要前去训话。”紫烟笑着问道,从屋外走了进来。
云舒回头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墨竹:“你们不是在流盈轩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还不是挂念着家人,知道小姐今儿要训话,就巴巴地赶来了。”知书捂嘴一笑,神色有些许寞落,她们当中就只有她没有家人,没有依靠。
云舒把她的神色收入眼底,问道:“你可还记得有什么家人,要不要出去找找,若是为人不错,我也可以给他们安排差事。”
“谢谢小姐。”知书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从没想过小姐竟这样照顾她的qg绪。
“好好的,哭什么,快把眼泪擦擦,空了你就去打听一下,若是有家人的消息,在来跟我说。”云舒递了一条帕子给她,心中也挺怜惜这个女孩,不仅会识字,还会算数,当初若不是被自己看中,只怕真变了木头人,埋没了一身才华。
知书神色凄然,被紫烟瞪了一眼:“小姐心qg正好,你说这个gān嘛。”
云舒歪头看向紫烟:“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知书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小姐,是知书触景伤qg,太过唐突了。”
云舒疑惑,看了紫烟一眼,王氏也一脸好奇。
紫烟叹了口气,顿了顿,说道:“知书爹死得早,娘要另嫁给大户人家做妾,夫家容不得这个女儿,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就一纸契书把她卖了,以前她也念过书,学过琴,还是乡绅家的小姐,她爹就她一个女儿,她娘”
静宁心中一急,跪了下来:“祖母说的哪里话,您哪里是老婆子了,我看您还年轻着呢,母亲不能服侍在您身侧,想必心中也很内疚,静宁愿为母亲奉行孝道,还请祖母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