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一怔,他幼年时便被养父送进宫来,也一直知晓他要做些什么,更是一直在等郎君进宫。但他此刻也不免诧异,为何郎君会对这些人了解得如此清楚?清楚到,似乎郎君已认识他们许久。
可明明郎君也是初次进宫,而且从前在王府还那般不得志。
他隐约觉得,养父有事瞒着他,但他也不强求这些,只是道:“小的都记住了。”
赵十一这才继续往前走去,身后茶喜也追了上来:“小郎君。您方才为何?”
茶喜也知他不说话,叹了口气又道:“陛下睡了,他疲惫至极。”
赵十一抬脚迈过侧殿的门槛,直往书房而去。
“小郎君?”
赵十一有些烦闷,坐下便作画。
茶喜见他作画,也不打扰,只道:“婢子去外面守着。”
赵十一点头。
茶喜走后,他原本想继续画那幅预备给赵琮当生辰礼物的亭景图,手却又停了下来。他抽出一张新的画卷,看了会儿空白的纸,他举手在纸上画下了床,画下了幔帐,又画下了一只从被中伸出的手。
那只手十分凉,却又十分柔软,是他无法画出的凉与柔软。
他皱眉画着,却怎么也不满意。
“小郎君,您该歇息了。”茶喜在外出声。
他才回神,望着面前的画卷,他冷着一张脸,将那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笔洗中。墨很快洇开,清水变黑。
他再未看一眼,只是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