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琢磨的是柳烁究竟会不会答应钱韫去找彭燮要说法,因为杨肃明年回京,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是在朝局上有所布署的,至少也该是埋下了火种,只等杨肃一回去便开始全面点火。
那么这个时候作为外戚重大阵地的漕运司若是出现内讧,让南康卫看了笑话,显然于他们无利。
近来码头上倒是十分平静,吴莅虽然没被捉,但是也处处小心,霍溶借机增派了兵丁在码头驻守,眼下正处于平静期。
如何搅乱漕运司是霍溶的事,她不想伸手,但是她也得想办法给自己挣点价值,以及保命的本钱了。
当初虽然因为官职在身遗憾无法做逃兵,但她仍应该为自己拥有官身而感到万幸,既然凌渊不能知法犯法私杀官员之外,那么她当然要利用好本职保护自己。
但这一切得在他不会公开她底细的前提下才能产生……
这日大清早地踏出门口,刚要驾马往码头去,却见苏馨容也跨出门来了,身上衣裳穿得齐齐整整。
长缨略想,才想起今日初一,正是例行集议的日子。于是赶忙又着吉祥把马牵了回去,又回房取上卷宗文书什么的去往卫所。
漕运司的案子已经公开了有好几日,至今还没有正式集议过,今儿的议程注定要紧。
五月的朔日,清晨微风里夹杂着槐花的清香,也有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闷热。
长缨抱着卷宗匆匆地顺着人流走在庑廊下,举目望去毫无特征可言的戎装仿佛保护色,使她夹杂在人流里也毫不起眼。
跨入门槛时里头正好有成队的士兵出来,她退后让了一让,拢手等着一队人马过去之后再进门。
队伍最末尾的两个士兵漫过视线,将要跨步,三步外的门框那边,由郭蛟等护卫跟随的凌渊就赫然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