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胤看着手上的血,月光虽明,但血迹在这夜色里也还是显得格外暗沉。
长缨又笑了一下,别开脸望起粼粼河面。
她始终没有从先前碰触过的人身上找到身份线索,可是能在皇家行事的人,还能有谁?
纵然皇帝不太可能亲临处置她,可她实在不能找到别的理由来解释孙燮的调任。
所以前世里凌家和霍家的横祸都不是偶然,不过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即便她这一世努力在防范,把任何一个可能的疏漏都弥补上了,也还是于事无补。
紧抓着所有脉络的人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人,你还能怎么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今日要她死的,不但是她的君主,还是她未婚夫的父亲,她未来的公公!
“我想知道,我姑父在通州到底遇到了什么?”
她声音嘶哑,低沉到几乎湮没在晚风里。
荣胤抬头。
“伤我的人,是不是也是宫里的人?”长缨与他对视,“我在通州被人捉住,跟今日捉我的人是同一拨。
“他们知道我伤在哪里,知道我失忆,也知道我在查鲁家,如果想杀我的就是皇上,那毫无疑问,他们是乾清宫派去的。
“当年钱家出事,是因为东宫内斗,杨际虽然也主张要杀钱家,可是更想杀他们的人是乾清宫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