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如勉qiáng笑笑,心神不宁地低头做活,一不小心就戳到了手指头,幸好露儿被对面走廊上走过的晨儿吸引了注意力,才没留意到她的异状。
露儿看着晨儿走远,皱眉道:“我昨儿就想说了,晨儿腰上系的那竹报平安的碧玉佩,好象很眼熟,我记得chun儿有一个,是三少爷赏她的。她当宝贝似的收在梳妆匣子里,从来没上过身。那可是好东西,咱们府上的船队从南洋捎回来的,只几位少爷小姐有,雕的花样也是各不相同,外头可没处买去。晨儿怎么会有?连流苏的颜色式样也跟chun儿那个一模一样!”
曼如一听她提起chun瑛,便满心不自在:“是么?兴许是晨儿看到chun儿的玉佩样式好,便弄了个一模一样的,其实也没什么稀奇。”
“谁说没有?”露儿一脸不赞成地望向她,“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chun儿在园里摔伤那日,因二门上催得急,梅香又不在,是兰香叫晨儿把她的行李收拾一份送出去的,剩下的东西都由兰香自己锁起来了。如今晨儿身上多了好几样chun儿的旧物,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做得太过了,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你一向跟chun儿jiāo好,怎的也说起浑话来了?”
曼如心中暗惊,忙笑道:“瞧我这张嘴,我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晨儿跟咱们等级相当,又的太太青眼,咱们就算要说她的不是,也要考虑再三才好。chun儿的东西上头又没写她的名儿,晨儿若不认,咱们又能拿她怎么办?若是她反告我们一状,说我们心存妒忌,故意污蔑她,吃亏的反倒是我们了。”
露儿脸色和缓了下来:“这倒也是……只是任由晨儿胡来也不成。咱们浣花轩里从前何曾有过这种事?兰香姐姐也太糊涂了,总要叫晨儿知道知道规矩才好!再者,chun儿平日积攒的那些东西,也值不少银子,如今她受了重伤,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丢了东西,不定怎么着急呢,咱们想办法把她的东西弄回来,给她家送回来,也好救救急。”
曼如想起了失踪数日的chun瑛,心里便不是滋味。她想起那天听到别的丫头说,在花园里撞见了二少爷和他的随从,再加上三少爷带着chun瑛出门,回来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说chun瑛受了伤被送出府了,但她娘却证明chun瑛并未回到大院,受伤出府一说显然是谎话。
这种种迹象表明,chun瑛的失踪跟二少爷绝对脱不了关系。
也许,因为她戴着珠花被二少爷看到了,就此被灭了口,三少爷只是碍于兄弟名声,才不敢声张。曼如先是为自己摆脱了嫌疑而松口气,继而又对chun瑛的悲惨结局心生不忍,好歹是从小儿一处长大的,虽说她近来与自己生分了,可旧日qg谊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替chun瑛要回“遗物”,也算是为她做了一点事吧?曼如正要答应露儿,忽然想到,露儿是要升大丫头的,自然不怕,但自己的前程却有些说不准,到时恐怕还要靠太太撑腰,晨儿眼下颇得太太欢心,得罪她会不会太不智了?万一惹恼了太太,岂不糟糕?又想到自己若不是因为chun瑛,也不会惹上二少爷那样的麻烦,一狠心,便咬牙道:“咱们轻易出不去,又怎么送回她家?万一晨儿把东西弄丢了几样,chun儿家里人反赖咱们拿了,又怎么办?况且这些事不是咱们说做就能做到的,晨儿不是小丫头,哪会乖乖听咱们的话?”她心中颇为笃定,露儿的xg子和软,只要事后哄一哄,事qg就揭过去了,不会因此产生心结。
露儿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你这是怎么了?你家跟chun儿家不是一个院的么?托你娘捎一程就好,再不济也可jiāo给秋玉。秋玉绝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知道咱们是好意。”
“我跟她家里人相处多年了,自然心里有数,你若不信,就自己去。”曼如一口咬定,不想再跟露儿多说,便收拾好针线篮子起身,“我累了,歇歇去,你慢坐。”
她匆匆穿过游廊要回房间,却看到梅香掀起了耳房的帘子,大叫:“十儿,过来一下。”十儿在前院应了跑过来,在门口嘀咕两句便进了房。曼如隐约听到“珠花”二字,脸色一变,瞥见露儿起身离了原位,周围也没什么人留意自己,便放松了脚步走近左耳房窗外,侧耳细听。
屋中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陌生,曼如认得那是南棋的:“你说那天做珠花,chun瑛得了一对粉紫莲花的,是粉色珠子的花芯,紫色珠子花芯的只有一只,是曼如得了,是不是?”
曼如勉qiáng笑笑,心神不宁地低头做活,一不小心就戳到了手指头,幸好露儿被对面走廊上走过的晨儿吸引了注意力,才没留意到她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