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太太想要加qiáng自己的势力,自然免不了要排挤老家人,抬举亲信,并将自己人安cha到重要的职位上,加上莫家与王家又是姻亲……但无论怎么看,这种安排太荒唐了。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赵三嫂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你瞧,妹子……我正好想起有件事还没办……”
chun瑛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忙对她笑笑:“真对不住,等明儿闲了,嫂子再来玩吧。”
赵三嫂笑笑,又拿起那只虎头帽:“这是姑娘做的?是给你小兄弟的吧?好鲜亮的活计!我家的小子今年五岁了,正是属虎的,我正想年下给他做一个呢,却又不得空儿……”
chun瑛心中一个激灵,想到自家如果真的遇上太太清除异己,只怕多半就得在这个庄子上长住了,qiáng龙不压地头蛇,对赵三嫂这种庄中有实权的人,还是巴结些好,便笑道:“若嫂子不嫌弃我手艺粗糙,便让我给侄儿做一个吧,不知侄儿喜欢什么颜色?”
赵三嫂满意地道:“不拘什么色都行,妹子这样好的手艺,哪里粗糙了?!呦,对了,你还是快去寻路叔吧,别耽误了正事。”chun瑛乾笑着送她出门,立刻转身跑去新房子,把木家老二来的事告诉了父亲。
“晨哥儿来了?”路有贵眉间一皱,低头想了想,便教带雇来的帮工把新买的桌椅放好,又托了对门彭公掌眼,急步带着女儿走回原住处,果然看到木家老二坐在正屋里,一脸尴尬,旁边王大婶拉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低声哭泣。
路有贵走进去问:“晨哥儿,你不在铺子里看看,跑来找我做什么?”
那木晨一见他来,忙起身冲到面前,眼圈一红,便长长作了揖,艰难地道:“路叔,掌柜的……我实在是没法忍下去了!”
路有贵吃了一惊,忙扶起他:“究竟怎么回事?!”chun瑛也在旁边惊讶不已,心想自家老爹丢了差事,也就是不到二十天的功夫,那新掌柜到底gān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没法忍下去了?
听了木晨的讲述,众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新上任的掌柜,并没什么本事,每天日晒三竿才来,午饭还常有人请他在外头饭馆里吃香喝辣,他喝到醉醺醺地回来,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家了,店中一应事务,都是jiāo给木晨和伙计们打理的。原本路有贵在任时,事事都有规矩,木晨照着办,也没出什么问题。可那新掌柜不知怎的,把原先供货的几家布商都丢开不管,偏要跟另两家从不曾打过jiāo道的布商买货。木晨要查验了才收货,他还y阳怪气的,讽刺木晨,因木管事是侯爷的人,他有所顾虑,才没翻脸。後来买到的布料质量低下,卖不出去,只能放在货架上惹灰尘,那新掌柜却推说都是木晨等人不济事,没及时发现问题,拍拍屁股,便到太太面前奉承去了。木晨想要找平安告状,被他知道,不知在太太面前说了什么,太太反叫人责备了木晨一顿。
近来因侯府中两位少爷都要纳屋里人,太太想要办得郑重些,顺道为老太太冲喜,因此需要许多衣料。那新掌柜听说了,便命木晨等人暂不开门做生意,把他好不容易从原本的供货商处买来的上好绸缎都送到太太面前任她挑选,还说顺道孝敬太太冬衣料子。结果送去的衣料一匹不剩,店里只剩下那些质量低劣的,和旧年卖剩的料子。路有贵花了几年时间,才恢复了铺子的元气,又有利润,被新掌柜一搅和,又出现了亏空,最可怕的是,在行内的名声大受影响,不但上门的客人少了,连一直合作良好的供货商也不愿意再赊布料给他们,还连连催账。新掌柜却不当一回事,只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侯府做靠山,难道还怕会吃西北风么?
木晨一边说,一边气得满面通红:“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侯府的管事、掌柜,从没人像他这样胆大包天的!他凭什么?!又不是世代在侯府里的,不过是十年前一家子投了来的,居然以为巴结好太太,就能胡来了!好好的铺子,才几天就被他毁成了这样!”
chun瑛留在原地,眉头紧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莫家也是侯府老资格的家生家族,又是在珍宝轩这样的地方当差,莫老爷还挺有威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店员,掌柜见了他都要问声好呢。这种世袭的执喂,又有技术要求,不比在侯府内院当差,除非当事人犯了大错,才会革退,而且革退以后,一般还是会从这个家族里找人继任的。把人调去当车夫苦力,实在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