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打了沈莘那一巴掌后,原本关系十分亲近的沈莘与沈茗骤然也疏远下来,这半年里两人并没怎么一起出进,这次凑份子还是沈弋替沈茗牵的头。不过沈莘还算给面子,并没有说什么便让丫鬟掏了钱。
沈雁乍做看不见他们的生份,虽说同为沈家人,这些事情她有责任帮着化解,但她更相信缘份两个字,这里头有矛盾在,又并非误会,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有时候旁人劲使得过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中午在二房里开了席,饭后华夫人她们便要回去了。沈雁本要留华正晴姐妹留下来住几天,但明儿华夫人娘家的兄弟也会进京来述职,同时妻女也会顺便进京小住,因而不便多留。
走的时候沈雁看见华夫人脸上有着一丝忧色,这倒是少见。
想起先前他们在花厅开席的时候,华夫人与华氏是在房里单独吃的,等到目送他们出了门,便就折回华氏屋里,问道:“华家出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舅母似乎不开心?”
华氏面上也有着少见的深沉,但她却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没什么。去玩儿吧,明儿再说。”
“母亲!”沈雁也是存不住事儿,她如今最大的忧虑就是来自华家,华夫人有心事,她就是顶着八卦之名也要过问过问。
华氏拗不过她,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晴姐儿的婚事黄了。”
“什么?”
沈雁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前世里华家一直住在金陵,因此当年华家姐妹许的婚事也定在南方。当然后来因为家变,婚事都已经告吹,如今倒也记不起来许的是什么人家了。
这世里他们搬到京师,择婿这种事当然就只好就近,而且因为华家那份隐忧,华正晴的婚事也着重倾向有可能帮到华家的人家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华正晴的婚事已经有眉目了,这种事按理说事先会有音讯的。
华氏端着晾在一旁的汤药喝了几口,而后凝眉道:“瞧瞧,你过生日,我本是不想说的,你非要问起。”
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其实也还没定下来,对方是吏部左侍郎潘友正的公子,潘家跟华家也算是故交,他们家家风也正,本来两家都换了庚帖,也到了议亲的地步,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又打退堂鼓了,说什么算命先生说了潘公子与晴姐儿八字不合,不宜婚配!
“你说这潘家不是瞎扯吗?换庚帖之前就该拿八字去合婚不是么?怎么到换过庚帖了又还来这一出?虽说没到定亲那一步,可姑娘家多出这样一道波折,难免旁人不猜想。华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潘家岂不太欺负人?”
华氏说着有些愤慨,娘家侄女被人瞧低,她自然不舒坦。
沈雁也皱了眉头,潘友正此人她是有印象的,前世他后来被放去了云南任巡抚,一般由京官再调外任,接下来的仕途都不会太差。而且潘家上下也的确如华氏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来,华家这次挑中了潘家议婚,可见私下是真在为将来铺路的。
可是潘家既然家风正,那为什么这次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回想起先前华正晴言笑自如的模样,问华氏道:“晴姐姐知道这事了吗?”
华氏道:“你舅妈也是昨儿才收到的消息,因着今日要来给你庆生,因而就没曾与她说,省得给你添不快。但这事迟早瞒不住的,晴姐儿又是那样烈的性子,我恐怕她不会好过。”
沈雁恍然大悟,合着华夫人要带晴姐儿她们回去,不是因为华夫人娘家女眷要来,而是为了这件事!
华氏叹了口气,说道:“你舅母怀疑,会不会是潘家知道了皇上要对付华家的风声,所以才会突然间改变主意。如果是这般,那还真不能怪责潘家什么。但关键是,这消息又会是谁传出去的呢?潘友正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不应该是那种道听途说之人,若消息来源不是十分可靠,他不会轻易相信。
“所以他若真是因为此事而毁婚,那么足见这消息是从很重要的人口里听来。你再想想,这消息既然还有别的人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说明皇上已经明确跟人表示过要对付华家的意思?如果是这样,岂非说明华家末日真的不远了么?”
华氏的忧虑全都摆在了脸上,连沈雁见着都不觉把心提了起来。
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华家声大势大,虽然不算正式的命官,可与他打交道的命官却多不胜数,而且华家还有皇恩,连宅子都是御赐的,这份恩宠可没有几个人能拥有。华家的家风也没有什么可让人诟病的地方,华家姐妹都很得体大方。
陈氏打了沈莘那一巴掌后,原本关系十分亲近的沈莘与沈茗骤然也疏远下来,这半年里两人并没怎么一起出进,这次凑份子还是沈弋替沈茗牵的头。不过沈莘还算给面子,并没有说什么便让丫鬟掏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