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这回总算听进去了,但她只是叹气:“你当大人们没想到么?事qg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全家被困在这里,别说出门了,就是传个信都不能,要如何联系亲戚家?况且……”她想起临国公府的态度,又叹了口气,却不愿多说:“罢了,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大人知道该怎么办的。”
明鸾急了:“你们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又怎会到现在还想不出来?我不是叫你们悄悄传信出去,光明正大也行啊。我们家不是跟太子与越王两边的人都有联姻吗?那些追随越王的人里头,如果有我们家的姻亲,他们总不能丢下自家亲骨rou不管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名,就让伯娘婶娘们去联系他们的娘家人啊!还有临国公府,那个世子夫人不肯帮忙,那姑太太呢?祖父可是她亲哥哥,娘家出了事,她在婆家也不能好过吧?”
陈氏喝斥:“住口!长辈们的事,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胡乱编排的?先前我是怎么教你的来着?女孩儿家要守女孩儿家的规矩,言行都要谨慎!”
明鸾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祸到临头,还管这些gān什么?等咱们家平安过了关,你再教我规矩也不迟!”
陈氏瞪了女儿一眼,细细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说:“我去跟你大伯娘商量商量。”
明鸾几乎要晕倒了:“你去找祖母说啊!找大伯娘商量什么?”到时候又成了沈氏的功劳!而且,也不知道沈氏会不会在执行过程中夹带私货呢!
陈氏却不肯听,转身就去找沈氏,明鸾气得牙痒痒,也不理她了,扭头就走,却看见四婶林氏站在不远处发呆。明鸾担心后者听到了什么,便小心赔着笑脸:“四婶,您怎么在这里?”
林氏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氏与沈氏不知商量出了什么结果,但林氏却在傍晚时向婆婆请示,愿意让门外的士兵帮忙送信回娘家,请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她说:“媳妇儿娘家跟皇后娘娘的娘家乃是姻亲,想必冯家还能给些面子,若是能说动皇后娘娘,兴许能让大理寺先将父亲放出来。”
第十章传信
常氏闻言愣住了:“这……能管用么?吕家如今几乎没了人,只剩下一位老夫人而已,听说这几年一直卧病在chuáng,你父母虽是老夫人娘家人,但也比不得亲骨rou啊!”
林氏道:“吕家虽然绝了嗣,但媳妇儿的父母一直对老夫人照顾周到,时常前去探望,老夫人卧病,媳妇儿的母亲请医送药,也从不敢懈怠。这一点皇后娘娘是知道的,昔年还曾经数次召媳妇儿的母亲进宫,赏赐颇丰。媳妇儿还在家里的时候,便曾经随母进过一次宫,拜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颜悦色,对娘家亲眷厚待有加。若是苦求皇后娘娘,娘娘未必不肯开恩。”顿了顿,她红着眼圈道:“好歹……把父亲先开脱出来,或是争取见相公一面,若是能求得皇后娘娘饶相公一命,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她低声哭泣着,常氏也不由得哽咽起来:“好孩子,你这主意虽好,就怕不管用。你瞧瞧外头那些人……他们若是在乎你家跟吕家的亲缘,也就不会对启儿如此严刑bi供了。”
林氏深吸一口气,含泪道:“母亲,媳妇儿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外头主事的是冯家,他们是越王妃的娘家人,家大业大,未必会将吕家的亲戚放在眼里。媳妇儿大胆说句犯忌的话,吕家几乎没人了,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皇后娘娘身为婆婆,论权势恐怕还要逊儿媳妇一筹呢!因此冯家人行事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只是,皇后娘娘到底是婆婆,宫里还要靠她主持大局呢,越王又是亲骨rou,若她发了话,越王妃难道还敢违逆不成?这可以说是眼下相公唯一的活路!媳妇儿在家时,最受父母宠爱,两位老人断不会眼睁睁看着爱女终生尽毁的。母亲,您就依了我吧!”
常氏心中犹豫,她总觉得小儿媳妇的法子不大可能成功:“若是冯家执意不肯放人,越王又心怀疑虑……那该如何是好?”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林氏苦笑,“实话说吧,母亲,咱们章家虽也是勋贵人家,但在京城里实在算不上一等一的名门。父亲虽有侯爵在身,却无实权,也就是大朝会时才上上朝;大伯领兵驻守辽东都司,虽有军职,却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二伯、三伯俱是闲赋在家,只有相公还领着个禁卫小统领的职差。以咱们家的能耐,越王又怎会放在眼里?此前苦苦相bi,只怕是意在吴王与太孙吧?如今吴王已死,太孙又不曾来过,咱们章家对越王与冯家已经没有用处了!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愿意开恩,他们又为何不愿答应呢?”
陈氏这回总算听进去了,但她只是叹气:“你当大人们没想到么?事qg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全家被困在这里,别说出门了,就是传个信都不能,要如何联系亲戚家?况且……”她想起临国公府的态度,又叹了口气,却不愿多说:“罢了,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大人知道该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