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政策瞬间在德庆一地引起轩然大波。对住在城镇一带的军户而已,这项政策并无甚要紧的,但对于驻扎在偏远乡间的军户以及那些家中有子弟迟迟未能选入正军的人家而言,这却等于提供了他们一个向上爬的好机会。特别是那些住在偏远地区又早年丧夫的妇人,心急想让儿子当上正军,也顾不得许多了,纷纷寻媒人打探,是否有合适的中年军汉需要娶妻。一时间,德庆州各地都多了人家办喜事。
看到这种qg形,金花婶特地到钟氏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后者生怕自己会被bi再嫁,便老实了许多,再也不到城里闹事了,倒是陆氏表现有些古怪,虽然没再寻崔柏泉的麻烦,却总是收拾得花枝招展地跑去城里,宣称是要探望卢姨娘和年少的侄儿,却每每在军营前徘徊,惹得不少人在暗地里说闲话。
有不少人非议江千户的新策有违礼教,但江千户却不为所动,没过两个月,千户所便添了许多身体条件合格的青壮士兵,他们没有一些老兵油子的坏毛病,个个都老实听话,勤奋练习,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原本还有些缺员的千户所顿时没了隐忧,新来的几家流放犯派不上用场了,便都被安排去了偏远的地方。
章家得知这个消息,还在暗地里庆幸,当年他们来到德庆时,主事的是粗心的万千户,而不是江达生,不然他们如今还不知在哪里呢。但等到他们听说那几家流放犯的姓名来历后,便打消了同qg心。原来那几家都不是陌生人,基本都是当年拥护建文帝登基的功臣附庸,其中有一个,居然还是安庆大长公主驸马欧阳伦的得意门生。
第二十九章旧事
安庆大长公主,乃是太祖皇帝嫡出的公主,先帝亲妹,当今圣上的亲姑姑,身份尊贵,无论是在皇室还是朝廷,都备受尊崇。她还有一位享负盛名的驸马,虽然早逝,却是国之重臣,深受先帝信重,难得还家私丰厚,又善理财。安庆大长公主出身尊贵,又得佳婿,还有钱有势,堪称皇家公主中最得意之人。
虽然在驸马急病而逝后,她的风光便打了个大折扣,但新皇登基后对她的封赏却又弥补了这一点。
但对章家等与悼仁太子关系亲近的人而言,安庆大长公主是一个背叛者。曾经,欧阳驸马是悼仁太子的老师与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可在他死后,安庆大长公主却投入了新皇的阵营,利用驸马留下的势力与财力帮助后者,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她曾参与了新皇谋朝篡位的行动,但若她什么功劳都没有,又怎会在新皇登基后获得那么多的封赏呢?
欧阳伦的弟子都是奉安庆大长公主之命行事的,本该是拥护新皇登基的功臣之一,可如今只是过了三年,居然就有人成为了流放犯,与昔日悼仁太子旧人享受同等待遇,叫章家人如何不好奇?
章放打听到那人被发配的地点,特地赶过去,在半路上截住了对方,问到了一些事,然后赶回来向章寂报告:“据他说,当年安庆大长公主下令支持越王夺嫡时,欧阳太傅门下也有人反对,只是听大长公主说,悼仁太子不满太傅多次指责他的缺点与错误,心生怨怼,因此暗中指使宫人向太傅下毒,以致太傅身亡。大长公主是要为夫报仇,连人证物证都拿出来了,他们都信以为真,才会参与进去的……”
章敞在旁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悼仁太子害死了欧阳太傅?这怎么可能?!”
章放叹道:“我自然不会相信,虽说当年太傅确实常常指出太子的错漏之处,但都是私底下为之,我曾听太子提过,说他十分感激太傅的指点,让他获益斐浅,又何来怨恨?这分明是骗人的,也不知大长公主是哪里来的所谓人证物证……”
章寂y沉着脸道:“既然他说出‘信以为真’这四个字,可见他们已经知道那是假的了吧?”
“人证是先帝赐给大长公主与驸马的四名宫人之一,因擅长药膳,驸马就特地讨回府为大长公主调理身体,那年冬天驸马偶感风寒,病逾后身体有些虚弱,大长公主命那宫人为驸马做药膳进补,不想那宫人竟在药膳中下了毒。事后驸马府的人曾对这名宫人严加审问,她始终不肯招认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直到后来他们找到了她的家人,bi她开口,她才承认是东宫下的命令,她妹妹在东宫侍候,据说太子妃曾亲口向她许诺,只要她把这件事做好了,就抬举她妹妹,日后太子登基为皇,至少也会封妃。后来东宫大火,加上宫变,原本的东宫宫人都死绝了,她妹妹也不例外,死无对证,欧阳驸马的门生与驸马府的人也就信以为真,不想大长公主身边一个老嬷嬷从前入宫时曾经与那宫人的妹妹曾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偶然出府办事,无意中遇见一个女子与那宫人的妹妹长相十分相似,心中起了疑,便跟随其后,发现她居然是冯家一个管事的老婆,平日一向是在福州打理产业,只因冯家老夫人五十大寿,夫妻俩方才上京贺寿,听说她还有个兄弟,不但捐了个官身,家中还有百顷良田……”
这项政策瞬间在德庆一地引起轩然大波。对住在城镇一带的军户而已,这项政策并无甚要紧的,但对于驻扎在偏远乡间的军户以及那些家中有子弟迟迟未能选入正军的人家而言,这却等于提供了他们一个向上爬的好机会。特别是那些住在偏远地区又早年丧夫的妇人,心急想让儿子当上正军,也顾不得许多了,纷纷寻媒人打探,是否有合适的中年军汉需要娶妻。一时间,德庆州各地都多了人家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