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檐摇头叹息:“小怪,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都明白。”
没等我发作,他折扇一摇,笑劝说:“小怪莫气,我不过开一个玩笑。”
少顷,等我怒气微消,他又道:“本来前些日子给你找了个婆家,早知道就让你嫁过去了,也好过如今四处乱窜,无地可去。”
我刚平复下来的气血又蹭蹭往上直窜,蓦地想起他提过的那个婆家,好像是什么沄州知州家的大少爷。
我端起茶碗,猛饮了三口,勉强问了句:“那大相士你有何高见呢?”
李辰檐笑意渐浓,扇子晃悠悠地摇着,说:“当然有,诸位既然无确切去处,若不嫌弃,不妨去我家乡暂住一些时日。”
我愕然,问道:“你高就?”
李辰檐扇子一收,满脸坏水波涛汹涌:“不才,沄州知州李家大公子李辰檐。”
我手中茶碗哐当落在地上。恍惚中,想起李辰檐一路而来的连环计,想起我爹做贼心虚的眼神,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断了。气血疯狂上涌,脸上烫得可以烧水,浑身经络逆转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一拳挥去,与面前之人同归于尽。
据楛璃后来说道,那天我如同得了失心疯,猛兽一般朝李辰檐扑了过去,手脚并用还不够,连牙齿都用上了。若不是她和洪软拼命把我从李辰檐身上扒下来,恐怕再过半个时辰,李辰檐的皮都会脱三层。
楛璃又说,当时我的尖叫几乎让乌云蔽日,行人见状纷纷如惊弓之鸟,以为妖兽乱世群魔乱舞,连左耘苍也惊得筷子茶碗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唯一镇定的是李辰檐,因为他们把我从他身上扒下的时候,他分明在笑,并且笑得酣畅淋漓。
第三章金缕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