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浆入城,水路平缓,宽不过丈余。两岸青石街道,房屋比梦汐镇的民居高大平稳许多,磨砖对缝,无一不是精心考量后修建的。
沄州富庶天下,逐水城与永京一比少了分繁华,多了分安宁。
顺水行船曲折几转,李辰檐把船系在一个如意状的石雕船鼻子上,“就是这里了。”他道。
不似永京朝官富丽堂皇的官邸,而是粉墙黛瓦一幢小楼,悠悠然矗立于水边。白墙中央是一扇漆黑发亮的木门。门环上的铜绿为楼府平添一丝古朴静谧。
若不是匾额上写着“李府”二字,不知情的人定以为这是一户寻常人家。
叩门三声,应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叟,见了李辰檐又惊又喜:“大、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李辰檐笑称那人为李伯,又问娘亲与二娘在不在家。李伯一边把我们迎进屋一边道:“可不巧,大夫人与二夫人今日一早去青丝城的早市置办布匹了,二少爷也一早不知去了哪里。”
“逸然?那爹呢?”
“循例在南边三个镇子忙着呢。”李伯招呼了一个丫鬟为我们沏茶,又将朱红镂花窗全部打开通风,“对了,老爷上月回来过一次,连声抱怨大少爷不在,没人帮他解决朝廷那档子事,说是累得半月就掉了几两肉。”
落了座,两个丫鬟将热茶与点心送入厅堂,李伯将它们一一分放在椅旁的案几上,又道:“照我说,老爷准是还气大少爷你放着那少将军不做,非要辞官归田,四处游历。每次老爷回家都要念叨好几回。”
“爹是气我好不容易辞了官,不回家帮衬着他处理朝廷那档子事。”李辰檐笑了笑,继而又对李伯介绍道:“这是我在永京的好友,麻烦李伯帮忙安排一下。”
我们三人随即起身。那李伯只顾与李辰檐说话,这才注意到我们三人,忙回了个礼,眼珠子一溜,将我们打量一番,大赞道:“好,好,少爷的朋友跟少爷一样,都是人才出众之辈。”随即又挂上一副神秘的笑容,莫名其妙地说:“这下大夫人与二夫人都要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