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笑了笑:“逸然,没用的。”
李逸然猛地抬起头:“离家之前,爹把大哥的身世都告诉我了。他虽不是我的亲兄长,然而这么多年相处,大哥一直真心待人,所以小茴姐,他绝不会害你,你相信他!”
我怎会不相信。我望着远天逐渐明透的天空,道:“逸然,你回去,好好照顾他。”眼睛被朝阳的光刺得有点疼,我埋下头,“辰檐身子好,但被刺了一剑,怎么也要调养一月。”
“姬公子带了最好的伤药来。”李逸然怔怔地望着我,“楛璃姐和暖菱姐也让我来追你回去。”
修泽握了握勒了缰绳,转头与我说,“姐,不要耽搁了行程。”
“修泽——”李逸然不由喝道,转而却放低了声音,苦涩笑起来,“不是我要追来,小茴姐,你走了,大哥还站在原地,望着你离开的地方出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表情,怅惘,失望,悲哀,却也倔强。”
浮云寺的钟磬之音辽远空旷,那口铜钟破损不堪,唯有青铜造的钟锤,实心实质,经年荒老。如今那钟锤一下一下像撞在我的心上,轰鸣之声扩散在脑海之中,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我放下车帘,说:“走吧。”
马匹长嘶一声,马车再次颠簸起来,辘辘碾在淡薄的雪片上,我在半梦半醒之间,以为是回忆被碾碎了。
那日也是风雪天气,暖菱倚在窗户前与我说,初秋在芸河军营时,李辰檐接到密旨,要在数月后领兵去芸河战场。此举无疑是和贞元梁脩一派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