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纭苍微蹙起眉,只恭敬道:“母后,形势复杂,不是儿臣争意气的时候。”
皇后又看了看我,笑道:“你们落昌的人,可也知道冷婵冷贵妃?”
我看了看左纭苍,回道:“嗯,平炎帝之妹,静王之母。”
皇后笑了:“皇儿你看,即便将她逐出宫外,从皇族贬为庶民,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一样名满天下,这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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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左纭苍默默不语。深宫中一片寂静,如佛堂般与世隔离。
“这叫做以其不争,顾天下莫能与之相争。”皇后冷淡又森严说道,“看来不光英冷婵有这个本事,她儿子,也一样有这个本事。归朝四天,兵权在握,名利在手。”
左纭苍平静回说:“还望母后放宽心。”
皇后摆了摆手,却转头问我:“静茴,你可知为何我要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
一针见血的问题,我自是斟酌一番。皇后现下挑明,八成是知道我与李辰檐一行人落昌之事,此刻李辰檐得权,隐隐又有与左纭苍争帝位的迹象。而我来作为牵制落昌的砝码,嫁与恒梁,若我心中所念他人,晟王便不能坐稳他恒梁储君之位。
思至此,我方才答道:“静茴初来乍到,身份又尴尬,而……母后却将静茴视为自家人,今后还望母后宽心,但凡有事,静茴一定将家人放在首位。”
皇后这才露出真正的笑意:“这几声母后听得我真舒坦。”
在福泉宫用了午膳,刚出宫门便碰上来请安的汤蘩。宫中历来都是卯时请安,她此刻才来,定是问明了左纭苍的去向,假装在福泉宫外不期而遇。
“表哥——”汤蘩细声叫唤,我不禁又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