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中秋,是舒家小棠一人过的。那一天,她尚还欣喜,拿着一块布衫子,缝了又缝,势必要做出一件好看衣裳。
可过了几天,仿佛天下就起了大变故。秋家唐家被判了罪,云尾巴狼不见了影。舒棠虽置身事外,可丝丝缕缕的牵扯,亦让她嗅到几分风生水起。
后来,唐玉来棠花巷子与她道别,脸色释然望不见情绪,只说儿时生来富贵,这几年要出去看看天大地大。再后来,秋多喜来舒家客栈也与她道别,一脸微笑分明是故作轻松,说是要随父出游,踏遍江山。这二人提及云沉雅,都欲言又止。
舒棠不笨,晓得这里头有因果。因果变故,更会令她始料未及。可她不知如何应对,索性老老实实替唐玉秋多喜送了行,又拿着一块牙白衫子慢慢缝着。
这一天,秋色更萧瑟了些。云沉雅来棠花巷子没寻到舒棠。回府路上,刚折过巷弄,却见离云府不远的湖水畔,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如今每回见她,心跳都会漏几拍。
云沉雅失了神,半晌才唤道:“小棠。”
舒棠身形一僵,回过身便傻兮兮地笑起来:“云官人。”
她还是这样,一见到他,便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然后再唤一声“云官人”。
此刻是黄昏,又是黄昏。绯色的霞,彤色的云,流金的湖水。她站得近,可云沉雅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她往身前拉了拉,温声地问:“怎么在这儿?”
默了一默,他又说:“我方才去寻你,没寻着,还在想你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