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任何一门手艺都是养家糊口的营生,大抵是师徒相承,父子相传,像叶凡这般随随便便交给外人的,可谓是独一份。

于叔没有打听车舆册子的来例,只细细地叮嘱于大郎,亲自把东西交到关五郎手上,自己不能看,也不能给旁人看。

于大郎郑重地应下,当天便坐着小船送到了榆树庄。

第二天,天刚刚亮,关大郎便带着关五郎来了,手上拎着满满两篮子腌鹅蛋,一大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四只毛绒绒的小鹅仔。

叶凡正蹲在笼子跟前逗小鹅,就听见“咚”的一声,关五郎突然跪到地上,扎扎实实地冲他磕了三个头。

可把叶凡吓着了,连忙去扯他,“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关五郎就像扎了根似的,任凭叶凡用足了力气,却是纹丝不动。

粗憨的嗓门倒是响亮,“俺哥说咧,从今往后你就是俺滴师父,也是恩人,往后你老咧,俺要给你养老送终。”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低头的低头,扭脸的扭脸,一个个闷闷地笑。

叶凡哭笑不得,斜着眼去瞅关大郎。

关大郎摸摸鼻子,面不改色地说:“后面这句可不是我说的。”

关五郎木着一张粗犷的脸,纳闷地看着自家兄长,“明明就是你说的,咋不肯认账咧?”

关大郎轻咳一声,拿脚踹他,“闭嘴罢,赶紧起来。”

关五郎拍拍被踹的地方,粗声粗气地埋怨:“嫂嫂新做的衣裳,要留着娶媳妇穿,别给俺整脏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