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阮玉来说,从丫鬟手中换一封信易如反掌。令他震惊的是信中的内容,没有提李家兄弟,也没有提侯爷,字字句句写的都是他。

阮玉心底泛上一丝奇妙的感觉,原来,有人如此关注着他。

若说起初是好奇心作粜,之后的几年,偷信看信不知不觉便成了他的“必修课”。一封接一封的信连起来,他渐渐拼出了自己的身世。

因为是“渐渐”知道的,所以最后确认的那一刻阮玉并不惊讶,也没有太过激动,只淡淡地说了句“哦,看来真让我猜中了”,之后就像平常那样跟着李曜打兔子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午夜梦回,偶尔想起自己有这么多亲人,心里还是暖暖的。

其他的就没有了。

阮玉说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窝在那里。

三夫人满脸震惊,“你是说,那些信都被你换了?”

阮玉有点不敢看她,闷着头应了一声。

李五娘的关注点有些偏,“不对呀,若是那些信被玉哥哥换了,碧荷烧掉的那些写的什么?”

“是……义父罚我抄的兵书,或者家里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就随便写写。”其实,信里更多的是他想写给母亲的话,阮玉没好意思说。

三夫人拿帕子压了压脸上的湿渍,嘴角不由地扬起,“想来,与我那些相比,阿姊更想看你写的。”

阮玉诚恳认错,“小子无礼,夫人见谅。”

李三郎拿手肘杵了杵他,“还叫什么夫人,叫姨母!”他原本就跟阮玉合得来——说白了就是一起挨军棍的交情,如今知道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接受起来毫无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