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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仲无视夙冰的怒气,缓步走去一旁的河岸边立着,随手撒了一些鱼粮,斜风细雨地道,“我们洛仙人,世世代代居于此地,并由四大家族共同守护,至于王的人选,则轮流从四家族小辈中抽选,这一任的王,恰好轮到北堂世家派人来做。

夙冰冷道:“你们的家族史,同晚辈说什么?”

“相信来王宫的路上,夙小友也应该瞧的一清二楚。”阮仲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这里qg况比较特殊,男修大都早死,能修到筑基者寥寥无几,所以只有女修才能为王。而北堂家血脉凋零,仅剩下三个女儿,偏偏大小姐前段时间冲击结丹失败,陨落了。而二小姐xg子桀骜,十二三岁便独自离开洛仙,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只有将三小姐扶上了王位。”

“前辈,我想您搞错了。”

夙冰将手腕一举,指着腕上的手环道,“此物,乃晚辈从灵器市上无意购得的,晚辈并不是您要找的二小姐,所以,还请您将晚辈放回去。”

阮仲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珊儿离开已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夙小友的年纪似乎要小一些。若我猜的不错,珊儿估计早已凶多吉少。”

“那您还……?”

“巧的是,夙小友与她一样,皆是四灵根,而且桀骜的xg子,也略有几分相似。她在洛仙时便极少出门,认得她的人,不多。””

“相似又如何,总归不是她。”夙冰有些无语,这是什么逻辑,“所谓家族,不是最讲血统的么,您将我抓回来滥竽充数,有何意义?”

“自然有意义,要不然,我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出去寻找。”阮仲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就着池水净了净手,道,“北堂珊是死是活、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洛仙必须jiāo出一个二小姐来。”

夙冰一愣:“此话怎讲?”

阮仲道:“洛仙国民的用水和灵气,全都仰赖境域内的仙河提供,但自两千年前,不知因何缘故,仙河突然渐渐gān涸,灵气也越来越稀薄。为了维持臣民生计,以及修士们的修炼,只能向琰国求助,每隔五十年,借用他们的神器金枝玉露,为仙河充盈水脉。而今年,正是第五十年,琰国王室却提出,除了进贡大量灵石与宝器之外,还要同北堂家结姻……”

夙冰眉梢一颤,听到这里,她若再听不出来,便真是个傻子了。

北堂家的大小姐已经陨落,二小姐没了去向,结姻的对象只能是三小姐,但三小姐现下乃是名义上的王,一旦结姻,等于整个洛仙都要落在炎国手中,所以阮仲他们才想到那个离家出走的二小姐。

阮仲望着她道:“琰国是我们穹苍七国最富有的国家,修仙水平比你们北麓高出不知多少,且容殿年纪轻轻便已结丹……以我之前所察,小道友在北麓修行的十分艰苦,物质匮乏,无所依傍……”

“晚辈劝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夙冰眸光一暗,斩钉截铁地道,“晚辈一心向道,虽然穷困潦倒,亦不会依靠他人。”

“那日在云霄城内的拍卖所,夙小友对着宣于公子,似乎可没那么有骨气。”

阮仲轻蔑的扯了扯唇,“既能收人家两百万中品灵石的宝贝,夙小友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会依靠他人?”

夙冰微微一滞,原来那日在拍卖所中,一直暗中窥伺自己的人,竟是他。

如此看来,那个不断竞价的黑衣斗笠人,也是他了。

忧心云霄城内高阶修士太多,自己一直不敢放出神识,也窥探不出他的修为。既然此人一直锁定着自己,那么她和元宝之间的传音,便一字不落的听进他耳朵里。

原来他竞价的目的,并不在于争夺血牙月魄轮,而是想让自己将人qg欠的更大。

无意间,竟将元宝给连累了。

“宣于师兄人呢?”

夙冰生平最厌恶算计,尤其是被人算计,寒着脸道,“还有我无极宗的两位师兄,被前辈抓去哪儿了?不过要挟晚辈一件小事qg,至于那么劳师动众,抓走那么多人?”

“抓来要挟的你的,只有一个宣于逸,其他人,自有别的用途。”

阮仲苦涩一笑,目色悠远的望向那条灵波涌动的长河,“自仙河开始出现gān涸现象之后,城中居住的男人们,开始变得日益羸弱,灵根也越来越杂,极少有人能够活过百岁。渐渐的,男人越来越少,子嗣也越来越少,其中身怀优异灵根的苗子,更是少上加少。如此一来,后辈们一代不如一代,洛仙渐渐成为穹苍大陆中最弱小的修仙之国……”

“夙小友脚下这片土地,名叫洛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