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内疚,这些是只有胜利者才拥有的东西。”童曼一板一眼地说。“如果你来就是要说这个的话,大可不必,我没打算对你们要求什么。”
宴岚张了张嘴,看得出来童曼并不是很想听她说话,所以她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正要起身告辞离开,却见谭睿拎着塑料袋走了进来。他们两人在童曼的地盘相遇,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问完了才觉得心虚和尴尬。原来他们两个,一个说今天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个说要加班,都把晚餐给推了,结果彼此心里想的都是来找童曼!
还恰好遇上了!
童曼裹着被子看着这两人相遇,眼神平淡,没有丝毫感触。
“呃,最近这小区治安不太好,前几天不远处的小公园还发生了凶杀案,童曼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觉得不太安全,所以想请人帮她装一套监控装备。”谭睿先开口解释,“你呢?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童曼谈谈,我也很担心她的jg神状况。”宴岚说着,走到谭睿身边,挽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可谭睿此刻却有些僵硬,他没有回应她也没有看她,就好像是——不敢。
童曼支着耳朵听他们俩说话,没有笑,也没有回答,过了会儿才说:“你们可以走了,我的事qg用不着你们管。”
“你的事qg我们怎么能不管呢?”宴岚心急,“是我们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落下去——”
谁堕落了?童曼想。她才没有堕落,她只是——试图去接受自己的命运生活,难道这样也有错?
“好了,别说了。”谭睿扯了扯宴岚的手,把手上拎的塑料袋放到童曼面前,告诉她说里面是食物,让她趁热吃,然后就和宴岚携手离开了。
你看,他们都是这样,在她的生命里,任意来去,就好像她永远都会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为他们服务一样。童曼冷眼看着面前那个袋子,没有要吃的冲动,而是把脑袋藏起来,继续睡觉。
谭睿需要工作,宴岚也需要工作,他们两个都不能随时随地来找她,于是童曼度过了几天安静无波的日子,期间保全公司上门来要给她装监控,她闭门不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后来不管是谭睿还是宴岚来,她都装作不知道,不开门也不回应,手机响了也不接。童曼真是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她跟他们说一句没关系?
也许吧,也许以前的她会说吧,但现在的她不会。既然互不相欠,就没有对不起和没关系。就是这样的,你要是想走,转身走掉就可以,不用跟我说,也不用求得我的谅解。因为我只要还爱你一天,就永远都无法谅解你。
寒冷的冬天逐渐过去,慢慢地,童曼等到了chun天。
万物复苏的季节,街边的柳树抽出了嫩芽,小糙鲜绿,一切都显得那样生机勃勃。大街上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忙碌,每个人都好端端的活着,每个人都不冷。chun天的太阳晒到身上的时候就更不冷了。当街上的男男女女都穿上chun装的时候,童曼仍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她怕冷的程度令人惊讶,但她从来不说为什么。
有一天童曼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母亲打来的,于是接了起来,从来不和她联系的母亲主动找她,当然不是想念她或是担心她,而是因为她还有点使用价值吧。
童母在那边哭哭啼啼地告诉童曼,她弟弟在学校里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女同学家的人到他们家闹,非要他们家赔钱。为了儿子的声誉,童母童父自然是希望私聊,否则打起官司来两家都不好看,但对方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七十万封口费!
童曼说:“你们不是有钱么,两年前谭睿不是给了你们一百万聘礼,拿出来赔给人家就是了。”
童母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我都在银行存了死期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再去找找谭睿,你们离婚他不是还没给你赡养费么?快去问他多要点儿,给你弟弟把这钱赔了,剩下的再加上我们手里头的,刚好可以够他在a城买房子!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放假一涨再涨没个完,一百万能买到什么好房子?想离市中心近点儿条件好点儿,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