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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侄子呢,把房子卖了得些钱,就是安自己的心,安让旁人的心罢了。

有人说不如把房子送给侄子,这样侄子一家给他养老也不亏,但老人家活到这把岁数,经历了战争、动乱和生离死别,知道人心难测,房子给了自己最后一点东西就没了,换成钱,自己留点再给点,总好过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旁人身上。

这就是老人的悲哀,也是人性的悲哀。

“我也不多要,给这个数就成。”

老人家比了个八,就是八千块钱的意思。

这个价钱确实不高,皇城底下,这么好的地段,花八千块钱就能买个四合院,完全就是捡漏。

虽然院子面积不算大,只有一进,正房、耳房、东西厢房并南屋加起来才十间,但褚湘知道,再过十年二十年,翻几十倍几百倍也买不到这样的院子。

但在七十年代,八千已经是顶顶多的钱了,城里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不过五十左右,八千得不吃不喝存十来年才能存下。

要知道改革开放后才诞生出第一批“万元户”,没有一定的家底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八千块的现金,这也是房子很难脱手的原因。

参观了整个院子后,褚湘跟瞿瑾铖决定要了,现在买下找人翻修改造一番,明年差不多就能入住。

瞿瑾铖回到堂屋跟老人家说,“大爷,房子咱们就直接定下了。”

不管是老人家还是陪同他们一起来看房的朋友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决定的这么快。

“这……就定了?”

老人家是既高兴又怅然,最后长叹一口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