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房愣了一下,并未躲开,天璇眼疾手快,暗中弹出一枚银针,将大徐氏的拐杖给打了出去,连带着大徐氏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她没走好路,滑了一跤。
“大姨奶奶,快快起来,我可担不起您这一拜呀!”贺莲房口中这样说,却根本没去扶,还是大徐氏身边的妈妈给扶起来的。
大徐氏气得浑身颤抖,瞪着贺莲房的眼睛简直像是要吃了她。拐杖飞到了一边,她厉声道:“你还不认错!做出这样残忍肮脏之事,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好一个贺家女,好一个燕凉第一美人,贺励教出了个好女儿!”
贺茉回跟贺兰潜正好这时候也到了,他们一进厅就听见大徐氏的话,贺兰潜冷笑道:“那是自然,我大姐自然是个好的,就是不知大表姐是怎地落难,却将罪责都推到我大姐身上!”
“大姨奶奶上了年纪,便连是非也不分了。在我贺府,打我贺府的嫡出大小姐,大姨奶奶当真是好威风呀!”贺茉回笑语盈盈,回身搀扶徐氏过来——这就是他们来迟的原因。对待大徐氏,贺莲房是晚辈,无论怎样,被人一顶不尊长辈的大帽扣下来,名声便是有了污点。唯有徐氏,才治得住大徐氏。“祖母,您瞧瞧,大姐她昨儿进宫陪伴太后,太后还夸她蕙质兰心温柔体贴呢,今儿个大姨奶奶却说大姐阴毒自私,冷酷无情,这难道是觉得太后的话是错的吗?”
徐氏一听,这诋毁太后娘娘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太后说贺莲房是个好的,那就是!她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敲了敲地:“这是我贺家,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当着我老婆子的面,打我的乖孙女儿!”
大徐氏立刻恼了:“你这是何意?贺莲房害我孙女那是事实,难道你要包庇她不成?太后娘娘被她的假面目给骗了,我难道不能揭穿她?!像她这样恶毒的小蹄子,就该杖毙打杀了!”
徐氏听得浑身发抖:“杖毙?打杀?!这是我大学士府的嫡女,靖国公府的外孙女,身份高贵,你一介市井妇人,竟有资格说将她杖毙?便是太后娘娘要杀,那也得掂量着大学士府与靖国公府,你是哪里来的本事?哪里来的资格?难道在凤凰巢里住了几日,麻雀就不是麻雀了?!”她冷酷地看着大徐氏,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心善,原本想着同胞姐妹,接济点也没什么,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太纵容大徐氏了!
偏偏大徐氏还自以为有威严,她瞪了徐氏一眼:“我是她长辈,我要教训晚辈,你在这说什么?”
这样自大的水到渠成的口气,贺莲房都听笑了。这大徐氏当真是个拎不清的,也不瞧瞧周围的张家人,除了她,谁敢这样跟贺家人讲话?他们的衣食住行全部都依赖着贺家,居然还敢这样嚣张?
见徐氏要发难,贺莲房忙道:“祖母莫气,孙女刚过来,连到底发生了何事都不知道呢!大姨奶奶便是要治我的罪,寻我的不是,也得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行呀!”
孙姨娘哭嚎道:“大小姐!你怎地这样狠的心肠!灵芝她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你便是不喜欢她、嫉妒她、厌恶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呀!”
“我大姐还需要嫉妒她?”贺兰潜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是比我大姐美,还是比我大姐讨人喜欢,还是身份比我大姐高贵?孙姨娘,这饭可以多吃,话如果乱说,就叫人听着恶心了。”与此同时,与贺莲房如出一辙的凤眼突然凌厉起来,看得孙姨娘心头一咯噔。
她嗫嚅了下,说:“这、这本来就是事实……难道还不许人说实话了不成?!”
贺莲房瞧着,只觉得可笑。孙姨娘是张灵芝的生母,却不敢为了女儿据理力争,怕是连她此刻的心痛焦急,也是因为害怕女儿日后嫁不了贵人了吧?更甚至,她表现的这样悲痛,也只为了能从贺家捞到更多的好处。连血肉亲情,他们都能如此对待。贺莲房觉得,兴许上一世张家并非是对贺茉回无情无义,而是他们本身,就算遇到家人出世,也会二话不说的选择丢弃。
这样的一家人,怎么可能会安分,怎么可能不害人呢?
“孙姨娘既然说是事实,那就请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一遍吧,否则谁知道该相信谁呢?”贺茉回冷笑。
张灵芝正在孙姨娘怀中抽噎,闻言,故作坚强道:“姨娘,祖母,小姨奶奶,就让我来说吧……昨日早上,我在后院赏花,遇见要进宫面见太后的大小姐,她问我要不要进宫去见识见识,我想着自己也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的,就答应了。说好的她要将我引荐而太后,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在那足足站了好几个时辰!后来齐世子拜见太后,大小姐便一直与其眉来眼去,我想回府,她还故作好心的让我穿上她的披风,戴她的朱钗。她的心思好歹毒啊,竟然自己又折回去,逼我一人先行返回,于是路上遇到齐世子劫车,我大声呼救却无人听见,最后只得、只得……呜呜呜——”哭得涕泪交错,好不可怜。
贺莲房愣了一下,并未躲开,天璇眼疾手快,暗中弹出一枚银针,将大徐氏的拐杖给打了出去,连带着大徐氏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她没走好路,滑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