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里头与人大臣议事,你怎地不在里头保护?”
“皇上有命,让属下在御膳房门口守候,不许旁人进出。”荆少游回答的一板一眼。
贺莲房打量着他,不明白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让唐清欢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最后一甩袖子,走了,不看了,反正好不好都跟她没关系。而且照目前看来,荆少游也应该不会伤害到唐清欢,这样的话,贺莲房也就能稍稍放点心了。
与此同时,贺莲房还很担心聂靖。当然,不是担心聂靖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此人会不会在所谓的“宣战”过后,便做些什么出来。但自从那日见过面后,聂靖便一直表现的很是平静,好像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是贺莲房最想要的局面,但她只得,聂靖是决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从聂大聂二聂四的身上,贺莲房知道,聂家人骨子里有一种疯狂的偏执,但凡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就必定会不择手段去争取。如果最后仍然无法得到,那便用尽心机去毁灭。那种从灵魂和血液里透露出来的野蛮和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贺莲房收到了一封不具名的信函。
信是摇光拿进来的,上头用小楷写了平原公主亲启六个小字,没有落款也没有署名,说是街头一个小孩送过来的,原本门房不打算接,小孩在门口软磨硬泡了半天也没用,最后还是摇光恰巧经过,确认信没有问题之后,才拿过来的。
拆开,里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朵被柔软绢帕包裹起来的合欢花。
……这是谁送的?
贺莲房拿起合欢花细细端详着,她这一生独爱莲花,对其他花卉素来是兴致缺缺,此刻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半晌,问道:“你可曾问过那孩子,是谁让他送来的?”
摇光点头:“奴婢问了,那孩子说他也不认识,天太黑了,那人允诺给他十两银子,他才答应跑这一趟的。方才奴婢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让他走了,不过已经派人跟上了,若是那小孩来路不明,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
贺莲房点了点头,继续端详着那朵已经开始枯萎的合欢花。这花放进信函里的时候,定然是刚刚从枝上折下,然而现在,娇嫩的花瓣已经开始微微泛黄,翠绿的一片叶子也变了色。
合欢花,贺莲房不明白,这是谁送她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会有人在大半夜送她这样一份“礼物”。
蓦地,她警觉起来,难道是聂靖开始行动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他最可疑了。
贺莲房连忙将合欢花翻来覆去的检查,可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便让瑟词去将陆妈妈唤来。
陆妈妈已经睡了,此刻是披衣来的。贺莲房见状,不由得愧疚道:“陆妈妈,三更半夜的,吵醒了您,当真是对不住了。”
陆妈妈赶紧摇头:“小姐这叫什么话,老奴本来就应该守在小姐身边的。”
所有人都叫贺莲房王妃或者公主,惟独陆妈妈总是改不过口来,有时候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小姐,贺莲房被叫习惯了,她对这些称呼都没什么感觉,再说了,任何的头衔都不过只是虚名而已,因此也就由着陆妈妈叫了。“陆妈妈,你对花草向来极有研究,快来瞧瞧,这朵合欢花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陆妈妈凑近,取过那一朵鲜艳的合欢,细细地端详起来。半晌,她神色凝重:“小姐,您不觉得这花红得有些诡异吗?”
贺莲房问:“此话怎讲?”
“这是滴了人血的!”陆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贺莲房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震惊地望着陆妈妈,陆妈妈连忙解释道:“小姐,老奴说的是真的,这花当真是滴了人血才能这么红艳!合欢花不长在燕凉,只有高山之上才有,更何况这花极其难伺候,摘下来后便需要极其复杂的保存步骤才能使其花期常开不败,小姐这一朵合欢,已经是摘下来有几日了。”
贺莲房灵光一闪:“果真是聂靖!”只有他才有这奇怪的合欢花!只是,他给她这朵合欢,是什么意思呢?
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与聂靖之间一直都没有撕破脸,他在见她的时候,也始终恪守礼数,今夜却突然怂了朵合欢过来……
“小姐,兴许只是他人恶作剧呢?”陆妈妈猜测。
“王妃。”荆少游目不斜视。“王妃请唤属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