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房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说:“我可没有聂娉婷那野心。”她也不是那块料。论后宅争斗,城府心机,她不遑多让,可若论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她是万万不及的。“若是王爷换上书生长袍,难道就要每日吟些酸腐的诗词,谨守礼教,声声唤我做娘子夫人了么?”
顺着贺莲房的话,青王幻想了一下,莞尔道:“这个我可做不来。”当初之所以选择弃文从武,就是因为做个武将可以更加随心所欲一些,青王其实是很讨厌说话夹枪带棍你来我往,一句话,至少得拐十几个弯儿才听得懂的。
贺莲房轻笑,夫妇俩上了马,她动了动,往后倚在青王怀里。今日风大,大元气候寒冷,不穿厚厚的毛裘根本就无法出门,青王知道小妻子怕冷,便将她整个人都塞进了自己的大氅里,单手执缰,另一手拉着大氅,为她遮挡狂风。原本他是想要贺莲房坐马车的,毕竟她身子骨差,上一阵子染了风寒,竟足足病了好几个月!若是这回再染上病,非把他给心疼死不可。
但贺莲房却不乐意,为什么呢?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女子是坐马车的!麦可汗王有个十八岁的,正怀着身孕,极其受宠的妃子,此番也跟在狩猎队伍里头,肚子已经老大一个了,却仍然干脆利落地骑着马,甚至不需要人伺候!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弱吧?而且如果她坐了马车,就会很大幅度的拉下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那样的话,也真是犯了过错了。
狩猎场位于大都五里之外的一座山上,如今马上冬天,山上树木青草早已枯黄,正是狩猎的好时节。大元男儿们个个跃跃欲试,十分踊跃,都盼着能狩到一头大家伙,好在大颂人的面前给自己国家长脸。
到了营区后,先是安营扎寨,当天晚上,贺莲房还有幸欣赏到了大元所特有的篝火舞。他们手拉着手,不分男女,围着篝火绕成一个圈儿在那里转,场面十分热闹。敏敏公主还想着来拉贺莲房一起跳,却被青王委婉地拒绝了——他可不乐意看到别人牵着他妻子的手,即便那是个女孩子。相对的,他自然也不会去跳。
第二日一早,狩猎才正式开始,贺莲房坐在青王身侧,悄悄地将麦可汗王周围的几个王子都仔细打量了一番。麦可汗王有一副好皮相,娶得又都是美人胚子,所以生出来的儿子,也都个个英俊不凡。他们都穿着大元国的特色服侍,头戴裘皮帽,帽子上缀着鲜艳且价值连城的宝石,腰间系着匕首,背着长弓。贺莲房仔细数过了,麦可汗王一共有三个儿子,这三个王子粗看长得很像,细细一看,才发觉他们各有自己的特别之处。大王子身形特别高大,不苟言笑;二王子却是个笑面虎,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三皇子面露怯懦,似乎胆子很小,但皮相也是极其好看的。
这三位皇子,母系一族都是大元有名的望族,而大元与大颂不同,这汗位是有能力者居之,只要他们能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那么这个汗位,就欢迎他们去争取!
最令贺莲房感到意外的,却是聂家兄弟。
当然,聂靖并没有出现,此人素来不喜欢见外人,人多的地方,是决计瞧不见他的。想当初若不是找她的麻烦,聂靖也是不会出席元宵花会的吧?真正令贺莲房感到好奇的,是聂楚身边坐着的另外一个娃娃脸的少年。
青王注意到了贺莲房的视线,轻低下头给她解释道:“可莫被那人长不大的外表给骗了,聂家五俊之中,数他最是心思歹毒,他那脸上的笑看着是灿烂,可惜却是有毒的。”
“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生了一张娃娃脸,天生看着便是个孩子。”青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就是凭着这张脸,不知被他害死多少人。”
只看着那人的脸,贺莲房真的无法想象青王口中所说的“歹毒”会出现在那样的容貌上。若说聂靖给人的感觉像是飘飘欲仙的天神,那么聂震就像是观世音菩萨身边笑口常开的金童,让人平生想要亲近之感,若是能得他一笑,怕是连命都愿意双手奉上。“这聂家人,可真是个个都不一样。”
青王掀了下眼皮,淡淡地道:“可惜都死了。”
贺莲房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这一笑可不得了,登时引来好几道目光!都说男人好色,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虽然大元男子瞧不起大颂那些软趴趴手指头一戳就能多个窟窿的女子,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懂得欣赏大颂女子的美貌!贺莲房这一笑,当真是如同遍地春花开放,十分的娇媚可人,不少人精看得呆了。
贺莲房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说:“我可没有聂娉婷那野心。”她也不是那块料。论后宅争斗,城府心机,她不遑多让,可若论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她是万万不及的。“若是王爷换上书生长袍,难道就要每日吟些酸腐的诗词,谨守礼教,声声唤我做娘子夫人了么?”